可怜自己,吹了一夜冷风,还要被少夫人责怪,主子也没给什么奖赏,他怎么就没人心疼呢?
另一头,谢景行正在往睿王府的路上走着。
从阳已经把睿王府到沈宅间的各处屋宅都改造了一番,宅子与宅子间没有墙壁阻挠,几乎组成了一个连绵的几进大院。
深冬风寒露重,他松松垮垮的中衣外头,只随意披了一件玄色大氅,黑与白,深沉的撞在一起,显得他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没有带面具,神情也不若平日一般轻松,漂亮的,总是弯着的桃花双眸是冷冷沉沉的色彩,带着一丝凉薄的冷意。
对沈妙,他终究还是说谎了。
那些纵横的伤口,除了在北疆之外,还有在大凉的。
在北疆的一道伤口,固然是因为来自谢家军千军万马中,谢鼎最为信任的,谢家军副将的一刀。那一刀深可见骨,后来他在大凉休养的半年中,几度都被人说过不了这个坎了。最后是高阳拼着命将他从阎王手里救回来,高阳说,倘若当时的刀再偏上一厘,或者是他再晚一点被送到高阳手里,这条命,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他受伤的消息除了高阳和永乐帝,以及自己的亲信以外没有人知道,再次出现在大凉朝臣面前时,依旧是衣袍翩翩,俊美无俦的睿王。
只是在皇室之中,突兀的再次出现一个亲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永乐帝以皇帝的威严镇压,可是这世界上,所有一切都和利益相关。睿王这个身份的出现,到底会让一些人损失利益。所以,暗算、偷袭、刺杀、下套、y-in谋层出不穷,手段诡谲难辨。
不是没有生死一刻,危险到命悬一线的时候,这其中,他也受了不少的伤。在大凉的斗争,比在明齐更危险,在明齐,他的身份到底是隐藏的,皇家对付的是整个临安侯,而不是他个人。在大凉,他的一切危险都来自于睿王这个称呼,大大小小的暗箭,要的都是他的命。
而每一次,深刻的危机后,第二日出现在朝堂之上的,依旧是个笑意懒散的睿王。长久之计,众人心中,睿王就是个心机深沉,手腕狠辣的可怕敌人。他们不再轻举妄动,他们对他尊重而畏惧,他们心中恨不得睿王死而非命,面上却要对睿王点头哈腰。
那就是谢景行拼死挣来的东西。
他用两年的时间,坐稳了在大凉睿王这个身份,不再有人敢怀疑他,挑衅他,算计他。那些雪夜里的厮杀,朝堂之中的陷阱,就如同昨夜里那身黑色的衣袍,一同被剪碎了。
站在阳光里的,永远是贵气的、优雅的、纤尘不染的人。
沈妙说:“就算是为了去大凉做准备也好。你总不能让我毫无准备的,去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和地方。”
在这个冬日的早晨,谢景行慢慢的走着,青靴踏在雪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树上摇曳着冰晶,如同挂着的宝石。
他的唇边慢慢浮起一个悠淡的笑容来。
有什么可准备的呢。
反正,所有麻烦在那之前,他都会替她扫清了。
☆、第一百九十章 摊牌
这一日,睿王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身佩长刀,威武雄壮,一看便知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眉目刚毅带着风霜,直挺挺的往睿王府门口一站,倒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门口守门的护卫拦住这位彪形大汉,这汉子却道:“带我见睿王。”
这人好大的口气,不过睿王府的人自来都是横惯了的,便是下人都带了几分傲气。丝毫不吃这人的一套,反是毕恭毕敬道:“没有帖子,殿下不见外人。”
大汉正要发怒,却见里头传来一个惊诧的声音:“沈将军?”抬眼一看,却是铁衣大步走来。待走进了,狠狠瞪了一眼那护卫,恭敬道:“沈将军,下人不懂事,还望海涵。属下这就带您去见殿下。”
那护卫瞪大眼睛,大约是方想明白“沈将军”是什么人,随即又狐疑的看着对方,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前来。
沈信憋了一肚子气,这些日子他辗转反侧,每每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那个猜疑的时候,都睡不好觉。本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情渐渐就会淡忘,没想到过的越久,心中反而越发难以释怀。
沈信是个不喜欢搅合的人,一旦有什么疑惑困乏,必然要弄个一清二楚,更何况这还是关乎到沈妙的终生大事,因此,他最终决定亲自来睿王府一趟,无论结局是什么,他总要弄个明白。
谁知道刚来就遇到了不长眼的护卫,让他本就有些不安的心更加不悦起来。
好在铁衣是个识情识趣的,瞧见沈信似乎有些不悦,便变着法儿的让他开怀,只说最近睿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成亲的事宜,为的就是让沈妙风光大嫁,在明齐不掉脸子。
沈信一路随着铁衣走,果然见如铁衣所说,睿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张灯结彩,显得十分喜庆,无论如何,睿王府的人将这门亲事在心里看的很重,总是一件令人舒坦的事情,沈信的心里这才舒坦了许多。
待到了一件屋门口,铁衣停下脚步,道:“属下不能进殿下的书房,之前已经有人通报过了,沈将军直接进去方可。”
沈信心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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