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以前没有过鬼月的习惯,入乡随俗。何清今晚会住在老宅,所以不打算在晚上外出,老叔公也特别叮嘱他们姐弟,夜晚不要出院门。
“没事。”
一般的孤魂野鬼,见到柯师成撒腿就跑,柯师成在鬼月里,简直就是黑白无常般的存在。
“师成,我和阿姊都想看看爷爷。是不是在门口点上指路灯,去世的亲人,就会回来?”
何清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不知道真假。
“不一定。”
各中原因复杂,柯师成没打算和何清细说,他不想将何清引到他们这条道上。时常和y-in邪之物对抗的人,因为拥有特殊的能力,死后他们的归宿,往往和寻常人不同。
“嗯,师成,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哦。”
“好。”
“那先这样,我挂了。”
何清觉得找不到其它话题,于是挂掉电话。
柯师成握着手机,想着,何清打这通电话来,还以为他有要事。大概,就是打来问我吃过饭了吗。
点开微信,柯师成查看信息,果然有何清发来的信息,从今天早上就开始发,有的是打字,有的是语音,好几条呢。要是其他人这么“轰炸”他,柯师成绝对拉黑。
点开最早发来的语音,何清问他几点走,是不是吃过早饭才出门。第二条信息,则是问柯师成抵达x市了吗?大多都是这样的小事。
柯师成没觉得烦,一条条看完,听完。
不过不知道要回什么,柯师成没有回复。
夜晚,柯家海景房,二楼阳台上,没有点灯,只有月光,两位男子在一起喝酒。年长的那位坐在椅子上,年轻的那位站在栏杆前,眺望海域。
舅舅和外甥,每年农历七月都会到这座小岛上来。从小时候,舅舅喝酒,外甥喝牛n_ai开始,到外甥也长大能喝啤酒的年纪,再到外甥能把舅舅喝趴的年纪。
潘希声有点醉意,低头看看手表,还不到零点,虽然海风吹得人很舒服,不过感觉年纪大啦,熬不了夜。抬头看眼站在栏杆前,仿佛石像的外甥,潘希声想,这小子茁壮成长,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可惜从事抓鬼降妖的特殊职业,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妹妹和妹夫。
当初,要是在柯师成学得本事,就将他带回x市,顺便送出国去找他伯父柯康城,这小子也不会成为一位道士。
柯师成从掌心放出一只小纸鹤,小纸鹤飞出去,又自己飞回来,它将头用力偏向西南,随后倒在柯师成掌心里。柯师成摸摸它的尾巴,尾巴潮s-hi。
“风向对,时辰正好,可以直接在这里放灯。”
柯师成回头对舅舅说话,适才他放小纸鹤的动作,相当巧妙,没让舅舅觉察。小纸鹤被柯师成揣回口袋,他拿下挂阳台的两只孔明灯,准备放灯。
风向不对的话,还得出岛放灯,避免灯落到不该落的地方——譬如民宅,容易燃烧的工房之类。
这两盏孔明灯,需要飞往海域去,直到燃料耗尽,坠落在海水里。
“我一早算放灯的位置不用挪位,和去年一样,果然正确。”
潘声希除去本职的古籍研究,也就这么点爱好,遇事喜欢卜卦。
舅舅和外甥,都忽略掉天气预报里有风向的信息,拿手机看一下就有,迅速便捷,根本不需要用到法术和卜卦。
两人一起站在栏杆前,各自拿上一盏孔明灯,柯师成将它们点燃,同时迅速往两盏灯里,焚化写有名字的纸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点新消息,海外万万里之远,古人说的极天际地也不过是这样了。”
多年后,连飞机具体躺在海底哪里,都没弄清楚,至于遗体,更是无从寻觅。
潘希声叹息,他每年这个时候总要伤心一下。亡魂游荡在汪洋,因为海水流淌,就是去原位招魂也招不到,希望这么多年,他们的魂魄已得到安宁。
“舅舅。”
柯师成时常要反过去安慰舅父,他十岁时,父母乘坐的飞机在海上失事,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
“知道,不强求。”
潘希声不觉得这样一个小小的孔明灯,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不过是每年的一次寄思而已。
两盏橘红色的孔明灯,冉冉升上天,被风带远,飞往海域,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他们面前。
喝得微醺的潘希声,送走孔明灯后,打算下楼去睡觉。柯师成看他走路摇摇晃晃,过去将舅父搀住,扶着他下楼梯。
深夜,柯师成卧床准备入睡,拿起手机查看,有没有新的委托,他看到何清发来的一张照片,拍的是黄昏的何宅院门,院门上挂着一盏四面长方的暗红色纸灯。小巧别致,从纸灯里散发出红色的光。
一个新消息的提示声传来,柯师成看到何清发来一句:师成,晚安。
柯师成想也没想,敲上两字:晚安。
黄昏时的何家院门外,何清搬出一张矮桌,何艳将准备好的五味饭摆上桌。所谓五味饭,是五种熟食。同时,还要摆上酒和金箔纸,五份碗筷、酒杯。何艳点香,将香烛c-h-a在饭上。烟气袅袅腾升。
这些东西,用来给“好兄弟”享用。
当地人管孤魂野鬼叫“好兄弟”,比较诙谐的叫法。
夜晚,家家户户挂上指路灯,一盏盏点缀夜巷,朦胧美丽。何艳眼里的村路,空荡寂寥,只有指路灯孤零零亮着。何清眼里的村路,在指路灯下,则有许多淡淡的人影,它们游荡在外头,成群结队,形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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