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垂着眼皮默默低下头:“我……感觉是的……”
林广乐“诶哟诶哟”边叹气边摇头,扶着肩膀将凌希推到了电脑前面,随手翻出几条新闻:“来来来,你来看,这都是陆孝严的绯闻对象,这个最长,三个月,这个就两天,还有这个……你知不知道以前我们都管他那些小情人叫什么?叫‘日历牌’,按日期翻每天都不会重样的!醒醒吧傻小子!”
凌希对于电脑屏幕上那些出现在陆孝严身边的面孔们似乎并不感兴趣:“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广乐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恨铁不成钢:“好好好,那些人和你没关系,沐夏总该跟你有关系了吧?他俩现在正打得火热呢我的傻弟弟!”
“孝严哥不喜欢沐夏,”凌希很笃定,“他自己说的。”
林广乐急得直结巴:“他他他、他说你就信?”
凌希点头:“嗯。”
林广乐不死心:“那好,那我也跟你说吧,我跟孝严认识十几年,我太了解他了,孝严就没对谁动过真心,无非都是玩玩,玩腻了随手丢到一边,光是甜言蜜语我不知道听见过多少,根本不作数的。”
凌希耐心听完,表情平静:“我只信他说的。”
林广乐咂吧了两下嘴,哑口无言。他莫名觉得有点郁闷,可到底在郁闷什么又说不清楚,明明是别人的事啊,一个求仁得仁,一个左拥右抱,又有什么可郁闷的?
他在室内转了好几圈,情绪还是有些低沉,想着可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会好起来,于是大步向外走去。想不到一拉开门,赫然看见陆孝严站在门外,看样子已经站了有段时间,该听见的话想必也都听清楚了。林广乐略为惊讶地后撤了小半步,看看陆孝严,又照常朝外走去,经过陆孝严身边时,他恢复成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在对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孝严啊,啧啧,你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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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孝严并没理会林广乐,直接朝后一脚踹在屁股上将林广乐给踹了出去,然后他径直走到凌希面前下巴朝外一摆:“跟我出来一下。”
凌希迟疑着没动:“干嘛?”
陆孝严很不喜欢这种命令别人还需要解释的感觉:“我有话跟你说。”
凌希抗拒地瞄了陆孝严一眼:“那你说吧。”
“啧,”陆孝严伸手去扯凌希胳膊,“这里说话不方便。”
凌希灵活地一闪身,没让陆孝严得逞:“那就不要说了。”
与其说是个性使然,不如说他是潜意识里在逃避,就算再呆再蠢他也能察觉到陆孝严即将要说的话和什么内容有关。
陆孝严向来说一不二:“必须说清楚,跟我出来。”
凌希倔强地抿抿嘴:“不去。”
陆孝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不由分说抓住胳膊将人往外拉了出去。凌希暗暗跟陆孝严较着劲,无奈力气没有陆孝严大,出门的时候他一挣扎,膝盖磕在门框上,疼得眼圈儿都红了。
出了电梯进到地下停车场,凌希走路仍旧一瘸一拐的,陆孝严终于看不过去了,蹲在旁边自己动手挽起凌希的裤腿检查了一下,好在只是淤青了一块,没什么大问题,他嘴里嫌弃着:“麻烦死了!”然后一弯腰毫不费力地将凌希抗在肩膀上,走到车子旁边拉来车门塞了进去。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凌希对于陆孝严的粗爆态度多少也习惯了,中途他怕宝妹找不到自己会着急,还抽空检查了一下手机是否有未接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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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在路上跑出老远,中间经过了三家咖啡厅和两家白天营业的小酒吧陆孝严都没停下来,他心里烦躁,到了人多的场合会更烦躁。就这样出了市区,沿着滨海公路漫无目往前开着,不知怎么就到了之前熟悉的那片海滩。
陆孝严打开窗子,胳膊架在外头,迎着风兀自点起根烟接连抽了几口,才斟酌着说道:“你和阿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想不到你这么信任我……其实我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轻松这么风光,甚至有点艰难,如果我想下半辈子活得自在,就要去搞定一些棘手的人和更棘手的事,所以现在……”
“无所谓了……”凌希打断他的话,随手拧开了音响,换到自己喜欢的一首歌,然后将头扭向窗外默默听着。
陆孝严抽烟抽得嘴唇发干:“别喜欢我,我不是什么好人,真的,喜欢我没好结果的。”
凌希身手过去,将音乐声又调大了一点。
陆孝严心烦意乱地将烟头胡乱掐灭:“好吧你听着,我根本就不喜欢……”
“你”字没能说出口,因为凌希将手伸过来,轻轻牵住了他垂在座位旁边的那只手。
猛然间陆孝严的心脏就像被锤子狠狠敲中了一样,“嘭”的一声,往昔景象潮水般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将他淹没其中——在他获得新生之前,在年复一年看不见尽头的虚空之前,在他变成灵魂被遗弃于荒凉的墓地之前,凌希就是这样主动牵起他的手,义无反顾点燃车子,和他一同化为了灰烬。
所以这辈子,只要凌希愿意牵着他的手,他是无论如何没办法放开的。
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萦绕,冲击着陆孝严的神经,他狠狠闭了闭眼,努力抑制住眼底的湿润和声音的颤动:“啧,看你怪可怜的……就让你牵五分钟吧……”
两人就这么“将错就错”地牵着手,都没有再说话,耳边流淌着舒缓低沉的老歌,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和蔚蓝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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