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并不是忘了公子,只是她一向很忙,摸约被要紧事缠上了,所以脱身不得。公子安心在这里好好养伤便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甘松,必定给公子弄来。”
容潋欠起上半身,饱含怨念地看他,“我需要见阿妍姑娘一面。”
甘松笑着放下容潋因为按摩被撩起来的裤管,细心为他穿好鞋袜,才从小凳子上起身。“只这一样,不成。”
容潋倒回软榻里,手臂搭在眼睛上挡住阳光,宽大的袖子掩了脸,声音从袖子底下传出来,“我消失这么多天,生意都撂下了无人打理,因此造成的损失,也不知阿妍姑娘负不负责赔偿。”
“公子何不把这笔钱当成主人医治的酬金?公子这样怄气,让主人知道了,是要笑话公子小气的。”甘松依旧在笑,多日相处,早摸清了容潋的脾性,知道他是最好相处的人,周边地界,容潋能去的地方只能找到甘松一个人说话,除了他看书作画,总爱有一句每一句聊天,也担心他会憋坏,渐渐的话便多了起来。
“若这笔损失可以当做酬金,我愿意倾尽家财,以换阿妍姑娘出现在我面前。”
甘松笑着进屋,出来时一边胳膊夹着一床薄被,一手端了一碗药,走回容潋身边,将薄被放下,伸手去推他,“公子喝过药再睡。”
容潋睁眼,迷迷糊糊的将药汁喝尽,又倒回去。甘松帮他盖好被子,留他一人在那里睡,自己去小厨房做午饭。
还未到正午,日头还不那么毒辣,晒在身上暖暖的,前几日下大雨时为容潋从雨中救回的一只野猫,此时跑跳着过来,盘在软榻下,喵喵叫了两声,告知容潋有它在陪他。
容潋这一觉睡得不沉,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妇,敲断了他的腿骨,以另一种方式治好了他的腿。毕竟是生意场上混过的人,最能捕捉人的细微表情,并不是伪装高手的她如此费心给他治疗的目的,他用一只眼睛也瞧得出来,最后却没有说破,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她其实有些可爱。
她很爱她的丈夫,为了他筹谋这个计划那个,活的很累。不知那个男人究竟给她灌了多少mí_hún汤,让她心甘情愿出来替他挨刀,她难道看不到那些刀子,有多想至她于死地么?他觉得这个女人既可怜又可悲,因为为人蒙蔽了双眼,那份固执又盲目的情意让他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心疼。
因为这微末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心疼,容潋一点点靠近她,了解她,然后就一点点陷了进去,无法抽身。
于是他犯下了男人的大忌,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梦里的人究竟是不是郦清妍,容潋自己也迷糊,他一直没能看清她的脸,却总觉得这个人让自己觉得熟悉,这份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的心动的情绪,这份迫切想要保护她,带她走的冲动,让他觉得无比诧异,却又如此顺理成章。
这个梦里展现的,究竟是未来的郦清妍和自己,还是另一个他和她之间发生的,与已经发生过的情景完全不同的人生?
容潋突然激动起来,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见郦清妍,比被强行带到这个地方之后那种想见还要强烈。他想仔细看清一回她的脸,碰一碰她身上的温度,想要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活在的是哪一种人生里。他这一生,除了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还从没生出如此强烈的yù_wàng过。
郦清妍在就好了。他想,若是阿妍在就好了……
面上的袖子被拨开一点,一只冰凉且嫩软的小手附在容潋的额头上,又离开,接着这只手拿着一方冰蚕丝般的帕子,一点点擦净额头上的汗。
容潋昏然睁开眼睛,眸中盈着半眶未完全睡醒的迷蒙和水光,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泊,摄人心魂。
此刻这双眸中,落入一个身影,让容潋不自觉张大眼睛的身影。
“你醒啦?”背光俯视自己的人软声道,“做噩梦了么,出了好多汗。”软软的声音里加进笑意,“梦里是不是有个叫阿妍的仙姑,不负责任的跑了,留下你只治到一半的腿不管,所以才那么激动害怕?”
这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每一次睁眼,都发现最想见的人,就在眼前。絮絮叨叨也罢,总爱哄他逗他也罢,只要这个人在,就足够了。
容潋的心,一点点膨胀起来,把胸腔塞得满满的。
“见到我,真的这么开心?能让容公子三番五次愣神。抑或是阿妍生的太丑,吓着公子了么?”
容潋无法描述此刻内心瞬间盛满并且止不住往外洋溢的情绪,只知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伸出手,将郦清妍拉入了怀中。
他这一生,原本以为会这样永远孤单无趣下去,没曾想原来也会有将一个人拥入怀中,再不肯松手的时候。
阿妍,此生能遇到你,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栖月已下线,偶尔在线也对你隐身
您的好友容容已上线,且隐身对你可见
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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