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呢?”
“先前那头汗血马被汐凉骑走了,给你搞了一头白的, 性子温和些,适合女孩子。”
郦清妍想起那匹让自己摔了无数次,总是用眼尾蔑视自己的马儿,啧啧感慨道,“我还以为你把它宰了烤着吃了呢。”
“在我下手之前小丫头先下手了,想吃也无法。”
“不尊重疼爱坐骑,当心被它的同类踩死。”郦清妍恐吓着,撩起车帘出来。
即曳眼前一亮。
青丝高束,佩以银冠,一袭银白滚暗红花边的骑马装简洁干练,英姿飒爽。浑身上下无半点首饰,干净得透出一股子仙气来。先前互怼时已经为人牵过来的白马,并排走在即曳的黑马旁,郦清妍从马车上跃起,中途足尖在黑马头顶借力,稳稳落在白马背上加了柔软毡毯的马鞍上。
银色配白色,真真好看的不食人间烟火。
即曳啧啧两声,“打扮成这个样子,是想给谁惊喜么?”
郦清妍避而不答,“来场较量如何,看看汐凉的教学成果。”手执马鞭银柄,冲着远处城门遥遥一指,“以那处为终点,先到者为胜。输了的人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即曳抖了抖缰绳,“虽我无甚可求,却不介意陪你玩玩。”
郦清妍瞥他一眼,“到时输了可别哭。”
话音未落,两匹马儿已经飞奔出去,一黑一白,交替领先着。
“你觉得栖月会否来接你?”即曳在极速前行的烈烈风中朝郦清妍大吼。
“吼的不累?不知道用密音么?”郦清妍连眼神都未给他一个,专注驱马往前跑着。
“啊……总是忘记你已经是会武功的人了。”即曳有点尴尬。
“他来不来接我,与我何干?哦对了,以我现在的实力,能和他对抗么?”
“拿出你躲要割你耳朵佐酒吃的幼莨的势头,或许能逃得半条命。”
郦清妍手中的马鞭挥向他,“你滚。”
在日行千里的马匹全速前进下,与城门的距离迅速减短,不过两人没有直接横冲直撞进城,郦清妍在离城门还有大半里地时转道上了一座土坡,坡上有座亭子,马儿三两步跃上去。即曳没料到她会突然改变路线,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沿初定路线跑过去了。
“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啦哈哈哈哈哈!”即曳大笑。
“哦?”郦清妍异常淡定地看他跑远,“有这条约定么?我怎么记得你说只是玩玩,不注重结果。”
即曳:“……”
郦清妍翻身下马,笑着走到亭子里,里头有一群衣着华贵的侍女,护拥着一位文雅的妇人和两个小姐,正在煮着今年的新茶。
亭外笃音还未等她走近便行了礼,“少阁主好。”然后惊讶地发现,郦清妍的内力已远在他之上。笃音知道郦清妍跟着即曳习武,却没有想到只一个多月不见,便达到如此境界,这提升的速度惊人到匪夷所思。
清婕正看着画雅倒腾茶叶,见人来了,抬头冲着郦清妍笑,“七姐。”
聆昐仍旧那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背着我们出去耍了这么久,还知道回来呀?”语气里是真真正正的想念,而非兴师问罪。
郦清妍的心情变得很好,“你们还在这儿,我怎么舍得不回来?”
聆昐轻哼一声,“怕你被旁人劫走,特地出了城来接。亏得母亲有先见之明,不然连城门都挤不出来。我竟不知,你几时变得这般受欢迎。”
郦清妍只笑,没有回答。
温阑伸手拉住郦清妍,同她一起在精致的凉丝铺毯上坐了,笑道,“许久不见,我的妍儿越来越厉害了。”仔细将人打量了一番,“瞧着黑了些,也瘦了些,习武定是极累吧?不过妍儿骑马的样子,真是好看。出去这么久,可有想我?”
“每日都想的。”覆到她耳边悄悄说,“即曳藏了许多好东西,我偷偷带了好些,回去给母亲看。”
温阑听得直乐,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是她不曾见过的,只道,“好。”画雅奉上茶水,一人面前搁了一杯。温阑道,“特地给你留的好茶,画雅苦练许久的茶艺,你给品鉴品鉴,能抵得上你的三成功力否。”
郦清妍自然称好,夸得画雅脸都红了起来。
“为着你偷偷跑了这件事,江南那边的事情一推再推,这回你可不能再耽搁了。怕你久留皇城又生事端,东西我都准备齐了,只等你一句话,便启程上路。”
“女儿自然愿意即刻就走。”郦清妍看着正在靠近的那道身影,“不过偏有人不想遂了女儿的意。”
话音刚落,栖月已在眼前。
只是粗略一眼,郦清妍就已感觉他变了很多。
脚步虚浮,血气翻涌,倾世绝伦的容颜上是极度的憔悴和疲惫,长时间无法入眠让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甚至有刚长出的胡渣。内力化作无数股,在他体内乱串,冲击着各处筋脉穴道,定然是痛极,因为他连控制体温的力气都没有,强烈的热浪在他身边翻涌,连最耐高温的衣裳也承受不住,快要焦掉,卷起边来。
或许是因为赶来的太过匆忙,或许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平日里最注重仪表的人,此刻连头发也是凌乱的,看着竟比上一回他去山谷里接人时的形容还要惨淡。
郦清妍记起来,今日是他血沸之日。
他过得很不好。
可是看到这样的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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