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已经站起来,嘴边的笑收也收不住,几乎是对方话音刚落就拉开了门,果然见到了正在想着的人。
郦清妍穿的奇怪,月白寝衣外裹了厚厚的兔毛披风,脑袋也笼在兜帽里,像个雪团子。估计春分带她过来时走的比较快,风把小鼻子吹得通红,显得越发可爱了。此刻小雪团绞着披风的一角,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那里太吵了……你府里的屋子多,能不能……诶!”
栖月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卧房走去。抱了人才发现,那披风只是看上去鼓囊囊的,她穿的实则单薄,提高了自己身上的温度,让她整个笼罩在暖腾腾的热意里,“既然出来还穿得这么少,又着凉了怎么办?”
郦清妍惊了一下,伸手推他,“你放开呀,还有旁人在的!”
栖月停了一步让她看了四周一眼,“哪里有人?”
身为顶级暗卫,眼力劲儿和武力值成正比,当然是非常识时务且自觉的,所以春分早跑的没影儿了。郦清妍越发不好意思,软绵绵的像兔子般缩在栖月怀里,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不是故意过来打扰你歇觉的,我谁也没惊动。”
“嗯。”栖月煞有其事地点头,“也就只惊动了我的暗卫而已。”
郦清妍揪着他前襟上的盘扣,为自己申辩,“那也是因为今夜恰好是春分姑娘在呀!”
这人平常沉静正经惯了,突然用这种带了语气词,拖着长长尾音的语调说话,栖月意外之余,更多的是觉着她软糯糯的娇俏,绵绵地包裹住自己的心,甜的要融化掉。不由收拢手臂,将人抱的更紧了些。
“你真暖呐……”郦清妍整个埋到他怀里,轻轻嗅了嗅,“有龙涎香的味道。”
“午后在文德殿与小曒说事,待的久,衣裳为浸染了些香气。”栖月耐心地解释,用脚踢开卧房的门,有夜明珠,无需点灯,径直走进去,将人放到床上,扯过被衾将人严严实实盖住,“还冷么?”
“有你在,我不冷。”
栖月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去沐浴,一会儿回来,你先睡吧。”
“嗯。”郦清妍看栖月出去,翻身仰躺在大床上,看着头顶为浅黄色纱布挡了一层光亮的夜明珠,突然好奇,真正相濡以沫互相恩爱的夫妻,会不会就是这样相处的。
郡主府的确很吵,怅亓和即曳大半夜的不睡觉,打架打到都快把屋顶给拆了,暗卫些一个个不嫌事儿大从旁边看热闹边挑唆,起哄的起哄,押宝的押宝,顺便学个一招半式,整个热闹非凡。郦清妍躲在她的屋子里,真的要睡其实也是能睡得着的,睁着眼睛躺了好半天,突然就想过来,想看到栖月,莫名的冲动,好像今夜要是看不到他就睡不着了似的。然后就这样大胆地跑过来。
这个举动带的暗示性意思太多,郦清妍本意并非那样,却容不得别人不去想,这个别人当然包括栖月。不过她并不担心栖月会真的要了自己,她就是如此笃定他不会碰自己。最大的尺度也不过抱着搂着睡个觉,连情到深处的吻都是浅尝辄止,或碰碰额头脸颊,或轻轻啄一下嘴唇。不像是他在敷衍了事,更可能得是因为倘若进了一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彼此彻底沦陷于对方。
郦清妍是有过爱情的人,不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场虚幻,全部错付了人。她突然不敢确信是不是真正的爱情就是栖月这样的,她更不确信栖月究竟是护她,还是爱她。
终究是自己再一次克制不住一头栽了进来,然后蹲在坑里,爬也懒得爬出去。
所谓前车之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用。
栖月回来时,郦清妍并没有睡着,趴在床上,支着下巴,凑在揭了纱布的珠子前看他的书。两只脚露在被子外面,一上一下摇晃着,丝绸薄裤滑到膝弯,整个结实紧致小腿都露出来。
栖月喉结动了动,忙移开眼睛。他突然觉得屋子里似乎有点热。
郦清妍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地冲他招了招手,“你床边居然放的是白石棠的话本,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应该看兵法战书,治国策论,或者绝世孤本的武功秘籍呢。”
“是春分外出归来顺手买的,忘了拿给永安,落在这里了,我并不看。”
“哦。”郦清妍心不在焉答了一句,缓缓翻过一页,书却被抽走了。“还给我,正看到精彩处呐!”
“夜里看书伤眼睛,睡觉。”
郦清妍鼓着腮帮气呼呼地瞪他,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可以替换的好主意,“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栖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和永安学的一个性格?”说着躺下来,很自然地将人搂到怀中,沐浴后的清新香气扑面而来,十分好闻。
“突然想听。”
“没有故事,讲讲别的吧。”
“嗯?”
“单骏传来消息,匪乱已平,斩杀了土匪头目十多余个,有八百多人投降,自愿充军,由京兆府辖内将军筛选归编;三百多人回了家,另外的的大约是趁乱跑了。”
“既然已经解决了,怎的不见骏……单大人回来?”
“接到奏折,福建水匪暴动,直接下旨让他过去了,京兆府的情况不及福建,没有半把年怕是回不来的。”
前世福建大规模的剿匪是在两年之后,匪窝让傅斯年连根端起,名声彻底响了起来,这世提前了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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