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丰丰:“……”
他对喻冬用口型说了两个字:黐线。
关初阳点点头,似乎有点遗憾:“这样啊。我偶像是张学友,我以为你会唱呢。”
张敬呆了。
关初阳:“我比较喜欢通俗歌曲,对美声和民族歌曲没什么感觉。”
“我会的!”张敬连忙说,“我会唱《遥远的她》,还有《李香兰》和《吻别》……还有《一路上有你》。”
他笑嘻嘻地指着前路。
关初阳:“哦……可是我喜欢他的快歌。”
张敬:“……这么复杂?!”
他觉得有点难聊下去,转头想寻求宋丰丰和喻冬的帮忙,才发现俩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慢速度,故意落在后面了。
张敬回头看了一眼,决定跟关初阳转移话题:“初阳,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人怪怪的。”
关初阳:“嗯?是吗?”
这个话题太出乎意料了,她完全没注意到张敬未称呼自己全名。计划得逞的张敬默默在心里握了个拳,蹬起车来愈发有力。
将近中午,宋丰丰端着一碟子螺和牛肉来一班找张敬和喻冬。吴曈跟在他后面一起过来,郑随波以为他也是来送吃的,结果吴曈一伸手就从他面前抓走了烤得异常精致的两只鸡翅膀。
两人争抢不已,宋丰丰找了一圈,才在海堤上找到喻冬。
喻冬蹲在海堤上,一边笑一边看着什么。他听到身边脚步声连忙转头,竖起手指示意宋丰丰小点儿声。
宋丰丰把装了食物的碟子给他,顺便将刚刚买的冰可乐也一并递到他手里。两人就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蹲在海堤上,围观下方海滩上的人。
那是张敬和关初阳。
两人都在海滩上摸索,张敬蹲在一个小水洼边上,举着相机几乎要趴到地上了,不停地拍沙子上的小海螺。
那是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螺,一个个圆而扁的小螺旋。螺壳上印着色彩丰富的线条,横平竖直,在每个分割开的小空间里,充盈着饱满鲜亮的颜色:红、白、蓝、绿……
“这种螺特别好看。”宋丰丰跟喻冬说,“但是不好吃,太小了,吃不到什么。我们小时候常常抓,这一片海滩上全都是。现在慢慢少了,但也还是很多,只要有水洼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它底色是黑的,但是身上的彩块各种颜色都有,特别漂亮。就是没办法保存,只要里面的螺死了,它的颜色也就没了。”
为了不惊扰到下面的人,他俯在喻冬耳朵边上说的。
一大堆话还没说完,喻冬耳朵就红了。宋丰丰看着他耳朵和侧脸心想,脸皮这么薄,以后可怎么办?
喻冬侧身远离他:“远点远点!”
宋丰丰:“你又脸红了。”
喻冬:“因为你口水喷我耳朵上了。”
宋丰丰:“嘘!”
两人暂时中止争执。
海堤上风景很好,能看到在苍蓝色天空底下温柔铺陈开的蔚蓝海洋。渔船在遥远的海面上留下模糊不清的影子,日光把一切照得发白发亮。
张敬和关初阳都没有找到能够将这类海螺完整保存而不损伤外壳颜色的办法,张敬只能不断地拍照。他的海鸥相机用的是胶卷,拍了两卷之后关初阳叫停:“可以了,别拍了,有点浪费。”
张敬:“要不我换个数码的吧……过年我就买。”
关初阳:“这不是关键。”
她找来一个玻璃瓶子,往里面装了沙子和海水,营造出适合海螺生存的大致环境,抓起几个螺放了进去。
“明天周六,补完课我和你去一个地方。”
张敬:“什么地方?”
“去找一个海洋学家,我爸妈的老同学。我想去问问他这类生物的标本应该怎么做。”她举起瓶子,明亮的反光映衬在她的脸上,“咱们一起去吧。”
张敬张了张嘴。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机会了,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中跟他这样说。
他艰难地动动喉咙,鼓足所有勇气开口:“初阳,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关初阳:“说。”
张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觉得单独跟你说比较好。怎么讲呢,就是其实我俩不是上高中才见的第一面,你还记得初三那一年的圣诞夜吗?”
关初阳:“我记得啊,我还记得你呢,拿个相机到处偷拍。”
张敬大吃一惊:“我……不是不是!我不是偷拍!我是随便拍……我拍到你了。”
关初阳蹲在水洼边上,突然皱眉,慢慢抬起头。
“我没注意会拍到你,也没想到……是我冒昧了。但……哎怎么说呢,就是我从没拍过这么好的照片,就是你的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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