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桐望着他,只觉移不开眼,酝酿了心绪,痛心道:“你离开沉皈以后,我再没见过你。每每想到你在袭且宫受苦,我心中就备受煎熬,三番五次想上袭且宫来看你,皆被繁琐的家中事物耽搁了。”
江桐趁着酒劲握住言昭含的手,深情道:“昭含,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言昭含叹息,抬起眼时,眼中波光潋滟。他笑道:“还能过活,不至于丢了命。”
他望着江桐道:“你……尚能念着我,我心里已是宽慰。”
“原是我的不是。你出事的时候,我没能守在你的身边。害得你入了魔窟,受尽了苦痛。若是……若是能重来一次……我定护你周全。”江桐眼中已含了热泪,走到他跟前,“如今倒好,大哥回来了,明决重振威风,假以时日,天下门派归于明决,袭且宫也便能安稳度日了。”
江桐握着他的手压往心口:“待到那日,我再将你带回骁阳,我们再续前缘。”
言昭含顶着风雪,自庭院走出明决门时,想到了从前。
他被言书涵责罚时,江桐从未为他说过一句话。江桐以为他不知晓,他被绑在暮涑清觉台的云龙柱上遭受鞭打时,江桐就在底下默默看着。
明决雄立时江桐归顺他兄长江翊。兄弟亲如手足,多讽刺。后来明决败落,江翊被锁入荆唐山,这些年江桐便无声无息了。如今明决重归骁阳,江桐又上门来,放在同他喝酒时提到苏绰,一口一个“苏先生”叫得亲热。
言昭含刚喝过酒,屋里的熏香闻着难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进了院子,被冷风吹了才舒服些。
方才在楼上,其间熏香被丫鬟换过一次,换成了催情的。江桐愈发放肆起来。他找了个借口,说时候不早,得离开了。
他出了门后,先到灵娡所在的马车上,跟她要了水壶和一方锦帕。言昭含将水倒在锦帕上,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擦拭了两回,然后将锦帕丢在了一角。
灵娡见言昭含神色不太对劲,询问了一句:“少君,你怎么?”
“没事,不过是有些反胃。”言昭含说,“我们回去吧。”
他从灵娡那儿出来,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一撩开车帘就瞧见那人蜷缩着,冷得浑身打颤。他取出自己的大氅,扔在了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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