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鹤应。
“传令西大营,明炽为副将,即日前往霁月。”皇帝道。
“是。”传令官应。
明晟眯眼看向皇帝,略有思忖。一般主将是由皇帝钦点,可副将都是由主将指的,皇帝此举又是打了什么主意?单纯给副将攒军功?
“鲁将军,”皇帝看向垂头萎在一边的鲁埒,“你即刻动身去霁月,届时与明炽一起,同齐将军出战。”
明晟闻言眉头一紧。
“是!”鲁埒有过一忽的混沌,却是下意识地应下。随后才想起,皇上打的什么主意?
急信传去西北边境,齐鸣想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他将西北十万兵士交给新选的副将,与夫人交代了一番才跨马出城。齐鸣的离开并没有给巅城带来丝毫变化,城门依旧紧闭,里面的兵士该操练还是操练,该种地还是种地。就连齐鸣的家眷就没有离开巅城一步,依旧住在巅城府衙里。
齐鸣到京都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余晖撒过城墙,显出几分疲懒。他扯了一下缰绳,跃下马,沉默地排在入城队伍里。他刚接到信件时,是不想应下的,在夫人床边守了一晚上,他才改变了主意。
慢吞吞地跟在队伍里,齐鸣也不知自己乱七八糟地想了些什么,直到有人拍了他一掌才回神:“你……怎么来了……”
“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接到你。”明晟一笑。
“明日上朝便能见着了,何必跑城外来……”齐鸣只看了明晟一眼,便看向队伍前方,目光再没有往明晟那处偏一下。
明晟察觉到齐鸣逃避的目光,不过也随着他看向前方,只当没注意到:“三年没见了,你回来,自然要来迎你的!”
齐鸣没有说话。
明晟知道齐鸣的心态肯定与之前不同,却是没想到会这般沉郁。他道:“珍馐楼里订了位子,一道去喝酒。”
“若是没接到,你就准备一人去?”齐鸣一顿。
“还叫了一个人,大司农。”明晟道,“若是接不到你,我们便辛苦些,两人干掉一坛酒。”
“啊?”齐鸣听到“大司农”便忽地看向他,有些诧异。
明晟终于对上齐鸣的眼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是冝奉,你去西北没几个月冝奉便被撤下大司农一职。现下的大司农你也认识,就是原本的均输令赫筠。”
“筹粮的银票他也有给?”齐鸣想起来。
“是的。”明晟点头。
齐鸣脸色一缓,他知道赫筠也是出身寒门,能挤出这么点银票给他送粮草实属不易。其实这里头出钱出力最多的就是明晟了,正因此,齐鸣心里才有些受不住。他低声闷闷道:“皇帝不嫌弃赫筠的门第?”
明晟沉默了一下,道:“大约是……强到无人可替代,便不得不用。”
齐鸣听着明晟这句话,若有所思。
明晟拍了拍他的肩:“走,兄弟给你接风洗尘!”
齐鸣终于稍是开颜,验贴入城。
云鹤听到门开的声响,抬眼看去:“齐将军,好久不见!”
齐鸣自进门便看着云鹤,一眼不眨,到桌前拍开酒坛子就倒了三大碗酒。他端了酒碗一饮而尽,翻碗冲他道:“替西北兵士谢你!”
“绵薄之力!”云鹤也不矫情,端起酒碗来喝。
明晟走过来,淡笑着看他们。
齐鸣看着云鹤灌下一整碗酒,便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认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对上明晟,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明晟心里直摇头,端了酒碗与他一碰,不需要说什么直接喝酒。
齐鸣这才淡淡一笑,将酒一饮而尽。
“坐下慢慢喝!”云鹤道,“凉菜先吃着,我让小二赶紧上热菜!”
酒过三巡,气氛才稍稍好一些。云鹤在外一直是文弱书生的样子,索性直接装醉,由着他们说话。到最后,齐鸣自然是喝得最多,剩下的大半坛子都是他喝掉的。不过,即使这样子,他都没怎么说话,明晟没能问出巅城的情况,只得将京都里发生的事,和眼下莫桑的情况说与他听。大司马府里的人都被打入过天牢,明晟也与他道明,生怕以后从别个嘴里听到,产生误会。
不过,齐鸣好似料到会是这样,并没有激动,只呼吸粗了几分,听到明晟替他打点过,才缓下来。
明晟眼看着酒坛子空了,便直接问他:“你在巅城如何?”
“杀敌,活命,没什么可说的。”齐鸣站起身,一指云鹤,“他如何回去?”
“他的婢女一直在马车里等着,只消将他扶下去就成。”明晟正欲上前抓云鹤的手臂,却是被齐鸣抢先一步。见齐鸣扶云鹤,明晟便快步下去结账。
齐鸣将云鹤拎起,手从他腹部揽过的时候,不觉一顿。
“唔……”云鹤模糊道,“回家了?”
“嗯。”齐鸣箍住他,不让他乱动,手却是不着痕迹地在他身上摸了一通。
云鹤尽量放松了身体,可心里还是直道疏忽了。会武的身体总是不同于不会武的,身上的肌肉是骗不了人的。齐鸣,定是察觉出不对劲了。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借口,心思着用哪一种合适。
不过齐鸣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面上一点异色都没有,眼眸也是一瞬便恢复如常,扶他到外头直接交给婢女。
明晟出来的时候,云鹤已坐着马车离开。齐鸣也跨上马,对明晟拱了拱手离开。明晟看着齐鸣离去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次日上朝,大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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