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烈行干笑了一声,“不是我想把你带走,这是他的意思。”说罢,他用眼神指了指缘央。
雾桐看向缘央,挑眉道,“你的意思?”
缘央闭眼冷哼一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你的脸被刮花、右腿被废,其中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现在能出去,给你一点恩惠也无妨。”
“哼……”雾桐悄声冷笑后便甩过头。
当初,雾桐还是头牌的时候,蒋飞驰便已在盼香阁内臭名昭著。被他点过的小倌,没有一个能身子完好地从阁室里出来——多多少少地,都带了点伤,轻的也就几道刮痕,重的便直接没了命。
一开始,蒋飞驰并没有对缘央和雾桐虎视眈眈,只找些寻常的小倌,来满足自己的另类趣味。可日子久了,蒋飞驰就开始好奇,这盼香阁里的头牌是什么滋味,于是,他首先找上了当时还得空闲的缘央。
缘央见蒋飞驰拦下自己,便觉得不妙。可蒋飞驰是客,他是倌,没有特别的理由,倌儿自然是不能拒绝客人的。于是,他只能左一句右一句地与蒋飞驰周旋,希望拖得久了,自己没准能灵光一动,想到什么好办法。
蒋飞驰与缘央就这样在盼香阁酒席间聊了好一会儿,前者的耐性没一会儿便被耗光了,于是他废话不多说便拽起缘央,想让后者伺候他去。
缘央一看自己快坚持不住了,情急之下,便对蒋飞驰说了一句:“雾桐相公柳腰花态,非缘央可比,大人若是贪恋温柔乡,可得物色个合适的人选。”
蒋飞驰一听这话也是一愣——盼香阁内竞争如此激烈,倌儿们之间,当是谁也不愿夸奖谁的,可这舞魁雾桐究竟是何等绝色,才能让同为头牌的筝王缘央也这么夸他?
可巧,雾桐没过多久就伺候完了上一位客人,从阁道内走出。结果,他还没从上一发云雨中缓过来,就被蒋飞驰硬是拽了过去,二话不说扔到了另一间阁室里。
外头的缘央瞥见这一幕,心里也是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虽暂时安全了,但终究是闯了大祸。
雾桐一向性子倔,见蒋飞驰硬把自己拽到了阁室里,心中自是一万个不愿意。于是,他放下平时伺候客人时的风尘媚态,明明白白地同蒋飞驰说,之前的倌儿都被虐得不成样子,自己不愿意落得一个境地。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蒋飞驰恼羞成怒之际,便抡起阁室里的油灯,往这不听话的小倌身上砸去。
雾桐一躲,没让这油灯甩到自己身上,可右腿却被油灯砸了个正着。抬首一看,只见蒋飞驰怒气未消,拎起桌案上的小刀,往这边就是一砍。
情急之下,雾桐强忍着右腿上那被割伤和被油烫到的双重疼痛,爬起身,躲过了蒋飞驰的一次又一次攻击,可最终还是不能幸免地在左脸位置留下了一道伤疤,然后,他在体力耗尽之际,被蒋飞驰抓着脚踝,撕扯掉衣服,压到旁边的床上。
阁道外的人一听雾桐被蒋飞驰找上了,都是深吸一口凉气,但也都不知雾桐和蒋飞驰在阁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天晚上,他们隔一会儿便会听到那间阁室内传出几声惨叫。
“双成如今在青鹴镇郊外,”裘烈行站起身,轻拍衣衫,“可惜的是,我不能亲自带你们过去。裘府和卿府是世交,现下卿府被冤,我身为裘府的人,也许已被人暗中追查,”他又补充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线人来接,我这便出去,与老鸨商议银子的问题了。”说罢,他便留下缘央和雾桐在阁室内,径自走了出去。
“……价格大致就这么多了,裘大人您看合理不?”老鸨与裘烈行商议了好一会儿。
“无异议,银子就放这儿了,姑娘拿好。”将银子交给老鸨后,裘烈行又补充道:“暗号早先便交代了,有劳姑娘。”
所谓的暗号,就是某些客人交了赎金后却出于某种原因而不想由自己本人接走小倌,这时,他们会留下暗号,来接被赎小倌的人就可凭暗号,从老鸨手头上带人走。
(还好赎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不用留下赎客本人的姓名,不然麻烦事可就多着了。)
裘烈行暗暗叹息道。
不过半晌,他便转身离去。
看着裘烈行远去的方向,老鸨也叹息一声——缘央虽时不时地便会惹自己不快,但毕竟是栽培了十多年的孩子。何况,那孩子也不负众望,长成了以雅兴引客的盼香阁头牌,论出息,自是比以□□人的那些倌儿要强了不少。眼下,那孩子就要走了,也不知今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要说半分不舍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x.
卿如仕踱步到四合院的书房。
出于礼仪,卿如仕朝尚琐离身边的源溪寒暄式地点了点头,而后开门见山地向在书案前专心研究字卷的尚琐离问道:“你今晚要去郑镖头那里?”
尚琐离点点头,“是的。”
“那就对了,”卿如仕得到答案后,一把冲上前,抓着尚琐离的肩膀,把后者整个人转了过来,面对自己,“考不考虑带上我?”
“带你?”尚琐离微微皱眉,“又不是去跟人谈判,带你做什么?”
“郑镖头人高马大的,万一他想强迫你干一些太过出格的事,你一个人跑过去,恐怕应付不来,”卿如仕回答,他觉得尚琐离看起来清瘦又弱不禁风,要是郑镖头这种糙汉来硬的,只怕是羊入虎口,“带着我一武将,出了事也好给自己个照应!”
尚琐离干笑一声,听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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