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周鹿溪摆手道,“我派中正阳长老与其弟子亲临,我法力低微,不过是在外看守以援罢了。”
“方师兄过谦了。只是,正阳长老?!”徐肃啊呀了一声,眼中闪闪发光,“当真是那位,正阳长老?!”
“正是。”周鹿溪心里嘀咕一声,面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
徐肃兴奋过了此时又有些为难。虽说确是云清观弟子最初发现此处有异,且受伤后回山禀告了师门,师门向交好的其余宗派发出警示文书也属寻常。但此时有别派来查探,与自己一行正好遇上,这就有些尴尬。
周鹿溪自然看出他顾忌甚麽,这便道:“徐师弟可愿与我一道?”说时打量那废宅荒墙,“若是里面那东西狡诈,趁机逃了便甚是可惜。”
徐肃迟疑片刻方道:“很是,那便与方师兄一同戒备。”这就指挥那几个云清观的弟子沿墙分散而驻。他自己颇为兴奋地搓手道,“不知能不能得见正阳长老的英姿,闻说他一柄正阳剑,实乃神器利器!”
周鹿溪只得颔首道:“那是自然!不过机缘自有,徐师弟无需如此着急。”
“也是。”徐肃这就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却又抓紧了腰间佩剑,盯着半开的大门严肃戒备。
原来也是个剑修。周鹿溪心中明了,又想自己是冒充方恒,他师尊正清长老善于御兽,这就刻意挑了些妖兽趣事来说。只听得对面这个云清观金丹期的小弟子啧啧称奇,对寻只妖兽来做宠物深感兴趣。
周鹿溪在心里暗骂自己嘴欠,这不是给妖族招祸麽。是以绞尽脑汁想挽回一局道:“寻常妖兽做个妖宠之类,女修倒也罢了。只徐师弟……莫非也想养只兔子来玩儿?”
徐肃一怔,自然也想到自己堂堂男儿抱着个软绵绵白乎乎的兔子——好像也不错的样子诶。
摸着下巴神思遥想的徐肃见周鹿溪一脸戏谑,忙得摇头道:“非也非也,战宠,战宠!”
“那也难。”周鹿溪心里一笑:“妖兽不可法力过低,否则对战时你还的去救。亦不可过高,否则无法收服。”
“也是。还得与战宠心意相通,否则事倍功半。”徐肃叹息一声,捏着剑道,“而我是剑修,每日练剑都来不及,只怕也无那份心力去养战宠了。”
当然,如果你的战宠懂得自给自足、自发修行的话,另说。只是开了灵智的妖兽想抓到,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周鹿溪不自觉又想到了某只大白老虎,抿唇一笑:“徐师弟也不必失望,将来之事,如今未可知也。”
“方师兄说的是。”徐肃叹了口气,低头握着剑不语。
周鹿溪也不便再搭话,这就盯着废宅,心中不免焦躁。谁想不一刻后,荒宅中竟吹起一阵狂风,一线金光自内中深处猛然闪现,直冲天际。立时有嗡鸣刺耳,隆隆之音而如波涛四溢。周身如被利刃所割,袍袖登时划开了几道口子。周鹿溪与徐肃不由后退数步,扬指念个法绝隔开。
那波动过得一阵方歇,周鹿溪只觉眼前一花,一人已在门前石阶之上站定。那人长袍上隐隐显出金色的阵法纹路,他左手持剑,寒光闪烁。右手却背在身后,托着个晕过去的人伏在背上。
“正阳长老无碍?恒儿忧心之极!”周鹿溪撤了法术抢先迎上前去,看清他背上人时大惊道,“这,凤梧他怎麽了?!”
……恒儿?欧阳庭脚步一顿,皱眉扫他一眼。
“凤梧师弟可要紧?”周鹿溪急得围着他转,又拼命冲他使眼色。
欧阳庭看了眼前头还站着正冲自己行礼的徐肃,也就微微颔首还礼后道:“回。”
周鹿溪见他一个闪身后又不见了,耳侧却传来呼吸奔跑声,原来是阿虎出来了。
猛然间有如此大一只白虎呼啸而出,徐肃面色铁青吓得倒退几步,拔剑出鞘手不停抖。周鹿溪心中鄙视,却又堆起笑来解释这是长老战宠,不会伤人。
徐肃这才仿佛安心了些,扯扯嘴角努力一笑。跟着不免艳羡正阳长老有如此威风凛凛的战宠,又温言宽慰对方,说他的师弟不会有事。
周鹿溪心烦意乱随意点头应了,拱手告辞与阿虎匆匆而去。
“慢走啊,方师兄——”似乎满脸遗憾的徐肃立在废宅前,慢慢收敛了神色冷哼一声。
“师兄,他不是。”一个云清观的弟子自不远处黑暗中显出身形。
“哦?”
“以他的年纪修为,在离象宗那样古板守旧的门派里,作为长老的亲传弟子,应当早有道号。”
“三年前在门派典庆上,我招呼过他们这辈的大弟子。”徐肃似笑非笑握住剑柄,“那个,叫清潭。”
“修道之人既有道号,便不再提俗名,以示尽断尘缘。”那弟子了然一笑,“而方恒这个名字,还是师兄先说的。”
徐肃颔首道:“你召回其余师兄弟,我传讯回宗门。此事有古怪,待师尊知晓后,再做道理。”
“是,师兄!”
徐肃放出了传讯符,回头再看眼黑夜中的荒宅,冷笑一声:“呵,离象宗。”
第102章 临深履薄
一路无话。
不,感谢原主缩地成寸的法术。没有一路,只有无话。
欧阳庭将凤梧轻轻放在客栈榻上,见他面色欠佳却呼吸平稳,也就抿唇不语。坐于榻侧,卷起他的袖子把脉。
“睡着了?”阿虎过来嗅了嗅凤梧的脸,“怎麽有股鬼气?”
欧阳庭手指一顿:“妖魔鬼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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