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几口气,才把门铃摁响。
阿大开门时只穿了一件浴袍,看似刚刚洗过澡。
阿大把门拉开,从哥发现他们三个人在斗地主。
从哥哭笑不得,他心说乌鸦的情商真的可以,阿言都送到门口了,还他妈真打上牌了。
房间里还有两件啤酒,苦山人就是这样,可以没吃的,但不能没酒喝。
阿言已经喝了好几瓶了,他这样的牌技也就是垫底的份。他的脖颈红红的,见着从哥赶紧拉住,释怀地说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真趴下了。
乌鸦嘿嘿笑着,低头洗牌。
但阿大没让牌局继续,他瞅了一眼酒瓶子,除了还有三瓶没起开以外,其余的都喝空了。
借着这机会,他干脆说——“乌鸦带阿言过去吧,反正酒也不多了,我和小从聊两句,别到时候喝多了连话都说不成。”
乌鸦如释负重,放下扑克连连说好,忙不迭地把阿言拉上,一溜烟就出了房间。
阿大则拿过剩余的啤酒,咬开盖子,递给从哥。
从哥勉强喝了一口,便听得阿大道——“你今晚走吗?走的话,随意喝点就行,不用像在苦山那样拼命。”
从哥灌了几口,呷呷嘴。
“你怎么还想我走呢,”他说,目光晃了晃,没敢与阿大对视,才好把后半句话说完,“我想你了,今晚我想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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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番一】深冬(3)
说实话,如果非说阿大身上有什么让他最无法承受的,那大概就是对方的这类回应。
和阿大在一起的这三年里,除了开头久别重逢的那段日子阿大难能可贵地流露出一点真情外,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从哥总有一种错觉,感觉一直是自己在主动。自己在饥渴,自己在贪求,而阿大无动于衷。实在面子上过不去了,才勉为其难操他一发。
从哥喝了一会酒,又陪着阿大看了一会电视。
这间旅馆选得不好,隔音效果很糟糕,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从哥知道是隔壁阿言和乌鸦发出来的,他们已经开始运动了。
可从哥和阿大居然还一人拿着一只酒瓶子,望着电视上不知道瞎//ji///巴演着什么玩意。
从哥的手机响了几次,全是朋友和同学发来的短信。有发红包的,有问假日安排的,还有问从哥是不是回来了,什么时候出来聚一聚的。
从哥没关声音,时不时就传来几声提示。
阿大竟也无动于衷,直到从哥的手机直接被电话打响。
从哥接起来,那头是同学在聚会。彻夜的狂欢已经过了一半,对方已经喝得大舌头了,叽里呱啦地朝着电话嚷。嚷了半天,从哥才听明白是叫他过去。
挂断电话他问阿大,说你跟我一起去吧,你也见见我的朋友。
阿大说不用了,我送你过去,玩到几点你告诉我一声,我按时去接你就好。
说着便起身换衣服,看不出不高兴,也看不出解脱。
从哥心里不舒服,他不知道阿大这算什么意思,他都要和别人出去玩了,对方也不紧张一下。
他确实想带阿大一起去,今晚有几个好友也在这几年里陆陆续续知道了从哥的身份,一直嚷着让他带他的男朋友给大伙见见。何况阿大今天是真的好看,从哥偶尔也会有点小小的虚荣心。
可阿大还真是打车送他到了ktv门口,把自己围巾脱下来给从哥搅一搅后,又打算钻进车里回返。
从哥按耐不住了,一下子把车门关上,让出租车先走,转而面对阿大。
他说怎么的,嫌我丢人啊,带你去见我朋友,你还不乐意了,“没见你在苦山那么躲躲闪闪,你到底在怕什么。”
阿大没说话,他又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从哥,好像能把从哥看透一样。然后他摇摇头说没有,你想我去,我陪你进去就是。
那天晚上其实玩得很不开心,阿大确实让别人多看了两眼,可他的冷漠让从哥无所适从。
他也会和从哥的朋友聊天啤酒玩色盅,与人交际一点问题都没有,就算口音还是很重,但多说两次大家也都听得懂,都不在意。
只是他和其他人的熟络与跟从哥的熟络没有差别,即便从哥想靠近他一些,他都会自觉地让开,似乎在划清界线,保持安全距离。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从ktv散场,从哥的朋友蛮喜欢阿大,也没从从哥的表情中看出他的不快。
可等到朋友们一走,阿大的一句话差点让从哥怒从中来。
阿大说——我送你回家吧,都第二天了,就不要跟我回酒店了。
从哥说,其实不是乌鸦陪你来,是你被乌鸦生拉硬拽来的吧。
阿大说,怎么这样讲,我们都想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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