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声怔了怔,他那时候的确提过一次,他以为如今呆傻的奶奶早就忘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
倚靠在病床上的宋奶奶,眼神渐渐放空,她看向了窗外,心神也飘向了远方。
她想起了乡下老家,那个外表破旧,但温馨实在的房子;后院的那一片草莓田;还有家中原本养的小黄狗。
他们临走前,将小黄狗托给了邻居照顾,不知小家伙如今怎么样了?
跟着孙子在南方待了快半年的时间,宋奶奶逐渐适应下来,但是午夜梦回,她依然会想念家乡,梦到她又回到了那个老房子。
毕竟那是她住了大半辈子的家。
“声声,我想回家了。”
宋奶奶苍老的话音未落,宋流声就禁不住红了眼眶,他这一瞬间很想哭,也觉得自己很不孝。
宋奶奶的病情目前稳定,血压血糖下降了一些,已经许久没出现过晕倒的情况了,她早就过了危险期,如今一直在医院休养。
其实宋奶奶是可以出院,回家静养的。只是前段时间宋流声白天有时会兼职,没空照料她,所以让宋奶奶住院,她身边有医生和护士随时看护,宋流声也比较放心。
奶奶的身体状况好转了,但宋流声并不知道,他自己的心病,何时才能痊愈。
游景行没急着回帝都,而是租了房子,又住到了宋流声的隔壁。
于是两人再次成了邻居,两家的阳台也是靠在一起的,宋流声每次稍微一转头,就能看见隔壁的游景行。
“你现在都是经理了,不管部门的事吗?”宋流声问。
“刚结束了一个运营项目,我暂时比较闲,就提前向公司请了年假。”
“你……你准备住多久?”
“你住多久,我就住多久。”游景行笑嘻嘻道。
宋流声顿时一阵尴尬,转身匆匆进了屋子。
这天下午,宋流声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其实他在翻看秦初洵生前的照片,一些秦初洵单独的女装照,还有与他的合照。
不知不觉,宋流声就有了泪意,眼角也湿湿的。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游景行接着又“咚咚”地敲了两下:“宋流声,你在家吗?”
宋流声一惊,立即将手机放到一旁,起身开了门。
游景行又是来向宋流声借东西的。
他刚住过来不久,这几天老是来串门,和宋流声聊天借东西,今天也不例外。
这次,宋流声还另外给了他一份日常用品的购买清单。
“你可以去附近超市买,一些东西打折时还是很划算的,要不你就上淘宝,去天猫超市逛逛,有些宝贝链接我也可以直接发你。”
“嗯,谢谢。”
见宋流声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游景行固然高兴,但宋流声与他的这种交流,与其说是朋友,倒更像下属跟领导汇报工作,完成领导布置的任务一般。
实际上游景行借东西只是其次,关键是为了看宋流声,不过有时候他实在编不出什么好理由。
晚上,宋流声正默默地给自己涂药。他先前发病时,用刀划伤了手臂和双腿,现在伤疤还未消去。
谁知这时候,游景行又敲了门,宋流声只好匆匆藏起药膏,他也放下了衣袖,开门见了游景行。
游景行二话不说,一进来就扶着宋流声坐下。然后他四处看了看,寻觅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沙发那里,很快也翻出了藏在沙发缝里的药膏。
宋流声惊了惊,他捏紧手心,不由地紧张起来。
“我问过许医生了,宋流声,关于你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了。”
宋流声整个人僵了片刻,然后垂下眼眸,淡淡“哦”了一声。
游景行看过他的女装模样,既然他这次又主动寻了过来,那么他身上的其它事,想必游景行也迟早会弄清楚。
“以后我帮你上药,你不需要自己动手,也不必去找别人。”
游景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他明白宋流声还瞒着他一些事。
许鸣延这几天经常出入宋流声的家,表面上是聊天叙旧,但他也在为宋流声上药。每次他俩共处一室时,还藏着躲着,刻意不让游景行知道。莫名的,游景行的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还有宋流声经常看手机相册,时常就看得出神了,也不知对着谁的照片发呆。
这件事游景行也晓得,但他装作没看见,也从不过问,心里却难免惦记着。
游景行说罢,就在宋流声的面前蹲了下来,缓缓地卷起了他的袖口。
当看到那些伤痕时,游景行的眼瞳微微一缩,动作变得更加轻柔缓慢,小心翼翼地擦拭和涂抹着,还会张嘴轻轻地吹一吹。
望着此时替自己细心涂药的游景行,宋流声受宠若惊,同时心中也有太多的疑问。
他想问游景行为什么来找他?
为什么抱他,帮他上药?
忽然的靠近他,对他这么好,原因又是什么?
但宋流声害怕问出口,怕那个答案又一次让他失望。
两天后的晚上,十点多了,游景行和许鸣延仍是待在宋流声的家里。
他们今晚约好了一起到宋流声的家里吃晚饭,宋流声的厨艺好,他做的每一样菜,两人都赞不绝口,相当满意。
后来三人也小饮了几杯酒,聊了起来。游景行与许鸣延都是很有自我见解和主张的人,两人聊了许多,从国家大事,社会热点,再到个人的工作与生活。
许鸣延谈及了他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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