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驰微蹙眉,说:“陛下,微臣又改变主意了。”
“竞陵王……何,何意?”萧武川有些惶恐。
“臣觉得,还是让陛下在今日背《礼》、《传》为好。”萧骏驰答。
顷刻间,那少年帝王就不顾天子威仪,发出了惨烈的哀嚎声。
因着萧骏驰要抽书,萧武川急匆匆回去临阵抱佛脚了。房太后见过了姜灵洲,赐了礼,也让她全首全身地出了宫。
姜灵洲在入永宁宫前,还颇为担忧会发生些什么。她在齐时,皇兄姜晏然就曾告诫她,萧家人恐怕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还当这太延西宫里都是什么可怕人物,熟料只是一对孤儿寡母罢了。
踏出永宁宫后,姜灵洲笑说:“王爷,妾倒觉得陛下很是天真纯粹。”
萧骏驰深深望她一眼,道:“天真纯粹?王妃只是见他太少罢了。”顿了会儿,他说:“我萧家祖训,若非发妻行为有失,男子不得纳妾。自开国以来,多少代帝王都只与结发之妻白头偕老,我皇兄、父皇皆是如此。但这小子,却和他二叔一个德行,坏了祖训。”
“这……”姜灵洲有些吃惊,道:“陛下已娶妻了么?”
若她没记错,魏国的男子婚嫁大多在二十五后,可谓是极晚了。而萧武川今年不过才十六岁,竟然已经纳妾娶妻了。
“是,皇后是我替他挑的。可这小子六宫之中,却还储了十五六个妃嫔。”萧骏驰慢悠悠说着:“我萧家阖族上下加起来,娶的老婆怕是都不如他多。”
姜灵洲喃喃道:“怪不得王爷先前同我那样说……”
他说陛下是个小色胚。
“你先前不是问我,陛下信里的‘绿蕙阿姐’是谁?”萧骏驰道:“那便是住在景韶宫里的梁贵妃。说来她也是个有名的美人,你可知一句话,‘北有梁妃,南有河阳’?”
姜灵洲摇摇头,说:“为何又忽然提到妾身?”
“这是夸你。”萧骏驰道。
萧骏驰还要去处理些政务,便让姜灵洲先行跟着候在宫门外的侍卫马夫回府。待送走了姜灵洲,萧骏驰便朝着含章殿走去。未几步,他便看到一名垂双鬟、着豆绿色宫裙的婢女候在一旁。
甫一见到她,萧骏驰便觉得脑袋隐隐作疼,甚至有了想要揉一揉眉心的冲动。
“秋鸳姑娘,何事?”他压着心里的不耐,问道。
“回摄政王,”那名叫秋鸳的婢女深深一鞠,道:“娘娘已候您许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大狗:和我好色小侄子的对比之下,不近女色的我简直绝世好男人【疯狂拍胸】
ps:大狗没有白月光,没有白月光,没有白月光~
第28章 道中拦
想他萧骏驰, 纵横南北,难逢敌手,论起策马弯弓、军策谋略,鲜少有人能与他比肩。可偏偏他这样的人,还会怕了某些东西。
譬如, 这景韶宫的秋鸳姑娘。
隔三差五, 这秋鸳便和个幽魂似的跑到面前来,张口就是一句“咱们娘娘在等您”。
碍着她是个女人, 萧骏驰不好做什么;告诉小皇帝, 萧武川竟然也不管, 任凭头顶绿得发光, 甚至还觉得这很好玩儿。
于是,萧骏驰只能躲。
平常在摄政王府, 他就假装不在, 如是能躲过去好几回。没想到, 今日在西宫里, 萧骏驰被秋鸳逮了个正着。
“贵妃娘娘传唤微臣,所为何事?”他摩挲着玉扳指,问。
“王爷去了便知。”秋鸳说。
萧骏驰心底有些不耐。
这些拿腔作势、半藏半掩的人,颇有些惹人厌烦。
萧骏驰身边跟着一个内侍,那内侍知晓他心底事,立刻笑着挡在了萧骏驰面前,尖声细气地拉长了嗓音,道:“摄政王离京数月, 陛下案头压了一叠奏折,正等着王爷去批阅呢。秋鸳姑娘,怕是来的不巧。”
萧骏驰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说:“正是。”
秋鸳面露不甘之色,道:“娘娘请了王爷这么多次,便是去见一次娘娘,又有何妨?”
“诶!”忽听得那内侍尖尖一声讶呼,是那内侍腰间的一枚玉佩摔在了地上。
内侍翘着小指,拾起那枚落地的玉佩来。玉佩既摔落,佩身上便现出一道裂痕来。他满是惋惜地说道:“我这玉佩,乃是一名贵人所赠。我今日不小心将这玉佩系错了地方,不料竟在此地摔落,还多出了一道裂痕来。”
秋鸳不解他意,疑惑地望着他。
内侍瞟秋鸳一样,声音愈发柔哑:“这物件不守规矩,放错了地方,逾了距,便会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就算是这贵人所赐的无暇美玉,也是系得越高,摔得越碎。秋鸳姑娘,你说是不是呐?”
秋鸳不是蠢笨之人,脑袋一转,便明白了这内侍是在讥她,登时涨红了面孔。
她还不曾说话,摄政王就笑着开了口:“王德海,这玉佩碎了便碎了,宫里头多得是,不足惜,回头本王补你一块便是了。”
“谢王爷。”王德海笑眯眯的,一副欣喜模样,捻着手指笑说:“王爷说的有理,这宫里头呐,最不缺的便是无暇美玉。”
两人说完,萧骏驰便不再理会秋鸳,转身走远了。秋鸳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她咬咬牙,瞪一眼王德海的背影,回了景韶宫。
她刚走到景韶宫外,便见到一女子正立在宫门处,翘首以待。那女子着华服、挽高髻,身后宫阙红漆琉瓦、雕金砌玉,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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