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老老实实坐在他旁边,听从仲演吩咐。方羽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如心软人也软弱,可仲演却不再是温水中长大的北晏二王子。
转眼两日,百里捻进陶阳城是柳竟作迎,不管大姜与羌晥是否会起战事,可是大姜国主亲自出使羌晥,羌晥总该以礼相待。柳竟与之前一样,对百里捻不算是熟络,倒也有礼。百里捻再次踏进陶阳城,却已经是另外一种情景。
“陶阳城比之前更热闹了。”百里捻随口说着。
柳竟瞧着羌晥管制下热闹的街道,不由得欣然一笑,“王上体恤城民,减轻赋税,对进出陶阳的商贾又是优待,陶阳城自然热闹。”
“赛戬是位好君王。”百里捻顺着柳竟的话道。
柳竟却微愣了一下,带着百里捻往高鸣台走去,“王上在等着您呢,我们先进高鸣台吧,若大姜国主对陶阳城有兴致,改天我再陪您逛一圈如何。”
百里捻想了想,摇摇头,“不必了,先去高鸣台吧。”半会儿后,百里捻又自嘲道:“他应该没在等我吧。”
“……”柳竟一愣,本想要说句慰藉的话,可想想百里捻又有什么好慰藉的,便闭口不谈,只是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别说是赛戬,柳竟对百里捻也是情绪复杂,到底也是陪着赛戬从羌晥草原一路走到今天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心思,说到底没有百里捻也就没有今日的赛戬。
“大庶长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柳竟挥挥手,“没什么,我们这就快进高鸣台了。”
百里捻住进高鸣台的第一天,赛戬并没有去见他,他在前殿处理政务,都没有回望北楼。赛戬自然不会苛待百里捻,将他安置在了望北楼旁边的金殊阁。金殊阁原本是塞姝公主的住所,只是塞姝回羌晥草原之后,便不再来陶阳城。这地方碧瓦朱甍又舒适宜居,离着赛戬住的望北楼也最为相近,是个好住所。
只是住进金殊阁的百里捻,却不见得有个好心情。
百里捻来了陶阳城三日,连赛戬的面儿都没见到,而赛戬可是连望北楼都没有回过,一直待在前殿处理政务,不知有意无意。他不来见百里捻,百里捻自然也不会去前殿找他。
他和赛戬不一样。百里捻不见赛戬的时候,赛戬能把天都翻过来也要去见着人;而赛戬不见百里捻,百里捻却只会在金殊阁等着。
等到第七日,赛戬还是没有来见他,可是金殊阁却进了另一个人。
仲演一身碧青单衣,手执竹扇,宛若一位雅致的温如公子。他走到金殊阁门前,也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让方羽先告知了铃铛,由铃铛告知百里捻,得了允许才进了金殊阁。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软垫上的百里捻,大夏天还披着厚重的披风,端着饮茶,一如当年初见,仲演曾仰慕过的神机子一般。只是这些年过去,他早就明白了这仙人一样的人,却有着毒蛇的心肠。
“听闻百里先生来了陶阳城,便求了王上准我来见你,一别多日,先生别来无恙。”仲演带着笑脸问道。
百里捻没看他,“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望故人。”仲演道。
百里捻终于抬起了眸子,清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若是无事,恕不招待。”
他与仲演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仲演父亲灭了大姜,他又灭了北晏,他杀过仲演一次,仲演也在陶阳之围害了他一次。饶是两人都不是无礼之人,也一定没什么好听的话要说。
仲演笑了一声,“百里先生还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百里捻没有理他,他却自顾自地走到了百里捻的身旁,又自顾自地坐在了他的对面,捡了一只玉杯,倒了一杯叶寒茶。
“听说这是先生身在南林之时,种下的茶叶,名为叶寒茶。”
百里捻依旧垂眸不语,他对不关心的人向来没有多余的话,可是仲演却乐得要与百里捻多言。见他不搭腔,仲演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开口道:“想当年我还是北晏王之时,就觉得先生不同凡响,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百里先生怎么不饮茶,难道是我在此碍着先生了?”
见百里捻还是不语,仲演却笑了一声,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来招惹百里捻,百里捻不说话就能赶他走了么?当然不可能,仲演笑着又要开口:“我知道先生不待见我……”
“你知道宇文泱是如何死的么?”百里捻突然开口,他轻轻抬起淡漠的眸子,注视着仲演,声音凉薄:“当年宇文泱战败归北境,他多次征战人又残暴,败空了国库也败空了人心,连他亲手带出来的兵将都厌弃了他。而北晏百姓得知你已身亡,便对这位残暴的大将军更为厌弃,纷纷想要群起而攻之,整个北晏都是想要杀他的人。他最终也死于自己亲手提拔的副将隋义手中,是他的人了结了他的命。”
“就,隋义进去的时候,宇文泱喝得酩酊大醉,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隋义拔剑刺向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回过神来,还笑着问隋义王上去哪里了。那时你去哪里了呢?”
百里捻定定地看着仲演,眸子之中没有任何神情,没有厌弃也没有挑衅,平铺直叙讲述这一段。可是后者的眼神却锐利起来,他藏在袖口中的手也握成了拳头状,尽量人自己平静,可是面上还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百里捻比他狠多了,知道说什么才是最能让人痛。
“要是我没有算错的话,那时你应该就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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