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品评,悦娣就想冲上去狠狠的扇他几个大嘴巴,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唱歌,在这些人面前,就算是一头母猪的发情时狂叫,也会引得那些人的喝彩,好不容易挨到了散场,大家在门口恋恋不舍依依惜别,手拉手互道珍重,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小心,到家了打个电话。醉得最厉害的那货对所有人都不放心,挨个问:“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整个话别的过程大约需要一小时。与会人员对今晚的聚会给予高度评价,一致认为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继往开来的大会,具有划时代的里程碑意义。并约定要把此项活动作为一项传统保持下去,三天后易地再战。
所有人都感觉今晚很爽,就李悦娣一个人觉得特恶心,特羞辱,特无聊。
乡文化站的工作除了要去酒会上唱歌,就是一天到晚百无聊奈的呆在图书馆里陪着几个老人看书看报,乡里文化站也没有学校那样的音乐器材,尤其是没有钢琴这让李悦娣大伤脑筋,好一阵子不练声了,就觉得自己的嗓子都生锈了,文化站离学校倒是不远,步行也就那么十来分钟,自己以前在那里训练是合情合理的,现在哪里能再去。王婷调走后,学校音乐备课组长落到了何平的身上,周玲并没有被再次提为备课组长,李悦娣很想去找何平要一把乐器室的钥匙。可十分担心何平直接拒绝,因为自己已经不是学校得教师了,何平也知道李悦娣和周玲李梅梅得关系不是很融洽,何况何平还得和李梅梅、周玲交往,怎么可能因为李悦娣去得罪他俩呢。
李悦娣一天七八个小时呆在图书室,犹如坐牢一般,无聊透,可是一想到晚上的陪酒会,就提不起精神来,哪里看得进去什么言情小说,言情小说那种细腻的情感描绘和现实生活中的那一帮直接赏析自己的体型的人实在是反差太过强烈,现实生活中的那帮男人们,想起就让她感到恶心和羞辱。那种坐牛头,吃猴头的说法,说的可能这帮吃喝玩乐的公家人
王婷的广播站的工作要比李悦娣这边忙很多,王婷是党员,调到乡里工作后,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样,一天到晚积极的不得了,她可能想通过这个广播员的平台,走仕途吧,把以前和悦娣一起训练的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悦娣也不好去找她。
悦娣很想自己买一架钢琴,哪怕是电钢琴也行。算算自己的积蓄,在学校工作了半年,在这文化站上了一个月班,一共七个月的工资,余下部分不到四百元钱,要是在南城的大地歌舞厅,一两个月就可以买一架钢琴,可是在这里工作,要买钢琴,可能只是一个梦想。她有点懊悔自己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孙策那个无底洞,自己留下点不好吗,真是,搞得自己这么紧巴。
孙策也真是,到美国也已经六七个月了,石沉大海一样,一点音讯都没有,到底要干什么呀,到底在忙些什么呀,至于一点音讯也没有嘛唉,找个时间回趟家吧,回家问问孙叔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初春的阳光照得人脸都有些微微的发烫,犹如爱人的亲吻,总能唤醒人们沉睡的情致,那种和煦和温柔让人春潮涌动。草儿青青,调皮的张望着,挤眉弄眼,在微风中低声呢喃;河边的翠柳,挥动着长长的水袖,卖弄着柔雅的身姿,呼朋引伴,招蜂引蝶;田地里大片大片的油菜,绿得让人心醉,结满了羞涩的骨朵,期待着蝴蝶的临幸。
悦娣踏上回家的路。一两个月来,她成天呆在图书室里,陪着一帮子老人们看书读报,她的大脑都快要生锈了,走出那个烦闷得图书室,那种春的信息立刻如山洪一般灌注进了她的全身。走在自己十分熟悉得田间小路,每一个脚步都显得那样得实在,她完全没有了上班时的那种发虚发飘得感觉。
她四下里张望,似乎什么都在给她一种新鲜的视觉冲击,这不是高中毕业那天回家遭遇狂风暴雨的那条田埂吗,那不是刘家湾的牛棚吗那个半坡上的小路,是哥哥高一时,给自己第一次热吻的地方,那个山坳,见证了哥哥。还有那里,那里是二哥李悦河的歌声,分开了孙策和自己的狂热,悦娣一路回味,咀嚼着一切青涩的记忆残片,中学时代的美好时光犹如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哥哥呀,你是个死人呀,春天都来了,你在那里呀,好歹给个信无奈啊,春愁
伤春并不是只在李悦娣身上体现,然而这种切身的感受实在让人彷徨,悦娣一路思索,他想起了李清照的一首词: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回家,回家去看看爹娘,她记得高中是老师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人们在遭遇困境时,呼爹喊娘,说明爹娘才是自己的真正的避风的港湾。她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怎样的巴心巴肝的付出,可是几个月来,自己做代课教师,很少回到家中,倒是两个老家伙时不时到学校来,今天带上十几个鸡蛋,明天送来一小块腊肉,几节熏肠,后天送来一把鲜菜,有时也要拉着自己到服装店买件新衣服,老家伙知道,自己的工资就那么一点点,有时的还要硬塞给自己几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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