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哪去。
若有地方回去……
平九稍微分离开身体,他看着辰昱,目光清朗如风,微微勾了勾唇角。
我又何至如此。
背后冷光一闪而过。
辰昱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起来,却发现平九一动不动。
手腕交握的力度之强,任凭辰昱用力到全身发颤仍不能移动分毫,辰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刀尖刺入肉身的钝声。
辰昱怔住了,他视线向下移了一寸。
平九的目光开始破碎,变得不堪,变得失望痛苦,莫大的悲伤开始弥漫,他的胸口没出一截箭端,鲜血顺着衣襟迅速开始蔓延。
他道,“我这一辈子,只认过两个人……”
支援的船队接近了,遥远能听到呼喊声,
可是平九额头抵在辰昱的身上,喘息着,猛地咳出一口血来,目光开始剧烈抖动。
“可我终究……看不清你……”
灼热的鲜血溅落了一身,清淡的异香霎时间充盈在空气中。
辰昱身体僵硬在手中拖着人的动作上,那双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双手,开始发抖了。
平九紧皱着眉,扶在辰昱肩膀上的手却忽然滑落了,一点力气没有,就那么垂下去。
那目光不再抖动,平九眼睑微睁着,瞳孔凝固住,灰暗了。
空气中还震荡着平九最后的几个字,余音回荡在脑海里,好像踩碎一地的枯叶
“到头来……什么也……”
河流波涛汹涌,船不住抖动,嘶吼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辰昱站在在船板,身上尽是血,视线盯着前方的虚空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
他好像在说什么,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辰昱突然微微俯下身子,拥抱住平九屋里下滑的身体。
他的手颤抖的用不上力气,可是脑子里在疯狂的印着一个念头。
辰昱想没关系,血还是热的,伤口还是新的。
还有救。
可是身后一阵爆炸声,船板对撞猛地一晃,辰昱双手忽然一空,那尸体顺着倾斜的夹板无力地滑到边缘处。
辰昱伸手去抓,却“刺啦”一下,只紧紧的撕下来一块单薄衣袖,平九的身体转瞬间淹被卷入滔滔不绝的江水中,连一个浪花都没溅起来,就没了踪迹。
救援的人已经跑上来了,四处都是喊救驾的声音,可是辰昱脸色惨白,目光还停留在不可置信的那一秒,那么震惊,那么错愕,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指微屈着向前伸着,来不及感到痛苦。
什么都没了。
辰昱猛的翻越过栏杆,跟着消失在了江水中。
可那里面只剩下泥石翻滚。
什么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半部小节。
第41章 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
雁真番外。
我叫雁真,年今二十五,目前官属御前带刀一等侍卫,是正三品的官职。
因父亲去世的早,我家世凋零,只有一个母亲,十四岁阴差阳错被瑞王府的总管选中,自此习武做事,一年与见不上母亲几面,然心中所系深重,母在家中亲亦是非常关切我。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成家立业,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如今我实现了。
这愿望实现可谓是坎坷,皇子党政天下动荡,我即便不上战场,亦是有几次性命攸关的阵势,说无惧于死亡是假的,可我心中从未有半分动摇,我一直谨记着,我是在为瑞王做事。
这天下终究是瑞王的。
但凡为瑞王做事的人,没有一个不这样坚信着。
论才略,气度,识人,用兵,众皇子无一人能与瑞王相衡,朝政看似动荡,实则王爷始终握着人心,卫王不亲自带兵,先帝去世后更是军心涣散,是故当年即使战乱纷殇,我与焰煌军心亦无半分动摇,因为所有人都未曾怀疑,熬过这段时间,好日子就快来了。
“好时候就快来了啊。”
那年交战前夕,我也是这么跟平大人讲的。
平大人当时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一向独来独往,也不怎么与人交谈,我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说起平大人,这实在令人扼腕。
我初见平大人还是在封淮的地牢,他当时是奉命歇假,王爷要我派几个人去监视他的行踪,我心中好奇,自然也跟着去了,远远的看不太清楚看清那人身段,只是留心听他的一举一动,向上汇报不敢怠慢,后来也不知怎的平大人惹怒了王爷,被王爷派兵直接从青楼抓到地牢里关了几天。
几天后,王爷派我去地牢里领人,临走前王爷又叫住我,特意吩咐说,“直接带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王爷情绪不甚好,我闻此哪敢再做耽搁,快马加鞭的就去了。
然后我在地牢里见到了平大人。
他静坐在杂草旁,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腕搭在膝盖上,旁边燃着一秉烛火,映衬着半张脸明明灭灭。
即使环境如此不堪,他的气势依旧绝卓不凡。
这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可仿佛间我似乎又明白了王爷何故如此器重眼前之人。
平大人性情寡淡,我与平大人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往,说过的话也十分有限,他身上的江湖气很重,官宦气却分毫未有,我自小留京,在瑞王身边待了这些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执剑站在王爷身旁,目光淡泊如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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