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下来之后,周敏忽然觉得冷。春天的夜里本来气温就很低,刚才受惊之下又出了一身的冷汗,被晚风一吹,整个人都凉透了。
周敏缩起身体,往栗子身上靠了一下,感受到它比普通人高很多的温度,这才好受了一点。
黑夜里,她小声的说,“栗子,咱们回家吧?”
经过这么一吓,又这么一冻,周敏突然清醒过来了。想那么多怎么没把自己给矫情死?这种问题就算想不通也没必要虐待自己,既然没主意,顺其自然就好。不管什么样的事,时间总会给出答案的。
所以说都是闲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
所以这个主要矛盾决定了,目前的根本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
日子虽然好过了很多,但问题却还远远没有解决,与其把精力放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不如多想想怎么把这个庄园发展起来,让它走上正轨。如果到了那一天,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到时候再纠结也来得及。
想通之后,周敏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她摸索着过去解开了拴在树上的绳子,正要将绳子挽起来,就听到了石头远远的叫自己的名字,“敏敏!”
周敏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一跤。
但都这个时候了,她一直没回去,有人担心出来找是很正常的。虽说村子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毕竟是山中,春天冬眠的野兽纷纷苏醒,说不准就有从深山摸到这边来的。
这么想着,周敏自然也顾不上什么别扭了,找不到人,还不知道他们怎么着急。她连忙扬声道,“石头,我在这儿!”
石头的声音消失了一瞬,然后又响起来,“敏敏,你站在那里别动!”
周敏答应了一声,连忙将绳子卷好,又去将栗子角上捆着的结也解开。虽然她不知道栗子的感受,但是角被捆着,估计也不会太舒服。平时拴着是怕它乱跑糟蹋了地里的庄稼,这会儿就不用担心了。
还没等她解开绳子,石头已经找过来了,看见她,便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直接把人给抱住。
周敏吓了一跳,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听到石头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又咽下去了。今天的确是她太任性,做事情没有考虑后果,让人担心。至于所谓的理由,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她可不好意思说出来。
好在石头很快松开了手,问她,“敏敏,你没事吧?”
“没事。”周敏说,“正准备回去呢,就听到了你的声音。你怎么跑出来的?是你一个人来还是有别人?”
“我一个人来的。你这会儿还没回去,我不放心。”石头道。
顿了顿,他又说,“今日一早邱五爷就来了,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但没过多久,又说家里来了急信,匆匆走了。我听大树说,你采了茶之后就去了邱五爷那里,算起来你前脚从那边出来,后脚邱五爷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大树说你牵着栗子走的,一天都没回去,饭也没吃,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这一番话兼具推理与猜测,但说出来的语气却十分笃定,还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弄得周敏有点晕。
今天的石头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了石头的问话上。周敏本来是打定主意不提这件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听到石头这么一问,心头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了疙瘩。
花费一天时间才终于压下去的那股憋闷无烦躁好像又冒出来了。
“没什么事。”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回答。
但石头既然问出这个问题,自然是有底气的,不可能被周敏糊弄过去,“邱五爷身边那个瑞声告诉我,他家主子向你提亲了,这叫没什么事?”
周敏被他这么一激,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是!邱五爷向我提亲了,我也拒绝了!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什么身份在问这个问题?!”
石头呆住,脸色一点一点涨红起来,“我……”
黑暗中周敏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但估计也不会太好,她抹了一把脸,“对不起石头,我心里有点烦,你别理我,让我自己冷静一会儿。”
但石头对她这句话充耳不闻,十分认真的道,“敏敏,我认你是我媳妇,你的事我当然不能不管。”
“你认有什么用?”周敏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立刻皱眉反问。
石头道,“我知道没用,但反正我是认的。”
周敏陡然生出一股对牛弹琴的感觉。她知道石头脾气倔,但没想到他固执成这样。她能听得出来,石头这么说,既不是笃定她一定会嫁给他,也没有以这个身份洋洋得意,他只是打心眼儿里认同这个身份。
就像人一生下来就有爸爸妈妈,或许也有哥哥姐姐,这些既定的身份是无从更改的。对石头来说,周敏的身份也同样是如此。他从懂事开始就知道“阿姐”将来会是自己的媳妇,这个认知根深蒂固,要让他扭转过来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说承认周敏这个媳妇,也只是在陈述事实。
周敏这才恍惚的想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石头已经不再叫她阿姐了,总是敏敏、敏敏的叫。一开始她有些不习惯,但在现代的时候,她自己称呼哥哥也是一口一个周聪,所以只觉得石头应该是长大了,不愿让自己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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