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余,别想了,我们不做恋人也会是很好的朋友。其实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姜琉……”
“睡吧,你得休息了。”第一次,姜琉主动挂掉了纪余的电话。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头有些绞痛。不是为自己被拒绝,而是为纪余的纠结和压抑。
紧接着又是近一个月的静默,纪余依旧不知道如何协调姜琉的宽容和自己的懦弱,为了逃避,他再次断绝了和姜琉的联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拿着匕首刺了姜琉一刀又一刀的杀人犯,温热的鲜血从姜琉的胸口喷涌而出,溅得自己满身满脸,吓得自己崩溃疯狂,可那个人却忍住疼痛与生命的流逝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别害怕’。
如同纪余的退缩,姜琉也再不敢主动联系纪余,他害怕知道纪余的决定,也担心长久无法舒缓的思念会在无形中给他增加不必要的压力,他不想做个亲手把自己挚爱送入监狱的警察,看着他在笼中苦苦挣扎,却只能拿出判决书签上自己的姓名。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纪余正坐在办公室里签文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上面显示着秦雨的名字。
“喂?”纪余忙着工作随手拿起手机接通,来电显示看都没看一眼。
“学长?英国那边出事了你知不知道?”秦雨的声音很急,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平静。
签字的钢笔一顿,纪余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秦雨吸了一口气,“看来你是不知道了,姜先生被曝出同性恋身份了……”
“你说什么?”纪余面前的文件被划出长长的一道印子,几乎把纸张划破,“谁干的?”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上次给我发邮件的人。”秦雨解释道:“新闻报出来之后我在邮箱里又收到了邮件,上面写了goodjob,还说不用担心被查出来,他会为我作掩护。”
听完了秦雨的话,纪余心中充满疑问,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知道姜琉的性取向?他明明记得姜琉说过在遇上自己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直的。怎么突然这知情者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扎着堆儿冒出来了呢?“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挂了秦雨的电话,纪余想也没想,直接拨通了姜琉的号码。
听筒中的忙音像是打击在心上的鼓槌,一声一声让纪余的心越揪越紧,几乎快要窒息。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得到姜琉的回应——电话没有接通。他猜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已经通过同性恋婚姻法案的英国也仍然需要大量的公关工作,此时此刻姜琉大概不是在会议室开会就是被唐纳德爷爷叫到祖宅训话。
事实上,纪余几乎猜中了十之七八,姜琉的确在祖宅,他正和唐纳德爷爷面对面坐着下国际象棋。没有训斥,没有争吵,相反气氛和乐,两人的表情甚至不时带着笑容。
“你是打算斩草除根了嘛!”老人拿起象移动几格,“可是这办法,不是上策。”
皇后将象斩杀,姜琉把手指放回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什么是上策?”
唐纳德爷爷眼睛一眯,不正面回答问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算不得上策。”
“我损了什么?”姜琉笑了笑,把爷爷的另一个象清出了棋盘。“爷爷,如果你说的是我把我的性向公之于众的话,我认为这并不算损失。”
“不算?你把公众的接受度看得太高了!如果你前期有铺垫,也许现在不会如何,可这次有多么突然你比我清楚多了,你将承受的舆论压力不可估量!”唐纳德爷爷的语气严肃又愤慨,他的车已经逼近了姜琉的国王,‘将军’近在咫尺。
“ e,爷爷您输了。”姜琉手指一动,唐纳德爷爷的国王无路可走,硬生生被困死在了角落里。他放松身体拿起红茶来抿了一口,语气里满是自信,眼睛瞟着自己被爷爷吃掉的一大堆黑色棋子,“爷爷,表面看起来我的确损失很大,可是我确定我一定会得到回报。一个值得我付出所有去换的回报。”
唐纳德爷爷靠在椅背上目光深沉,“威廉,你这是在赌博。”
“对。”姜琉承认的很爽快。
“你得知道,你赌得是自己!”唐纳德爷爷继续提醒道,“你就确定你一定能赢?”
“我不确定。”姜琉抬起头和爷爷对视,嘴角上扬,“但我似乎成功的起步了。”他从怀里拿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的手机来,点亮屏幕在唐纳德爷爷眼前一晃。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孙子!”
一杯血色的茶水饮尽,姜琉便起身离开,祖孙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厚重的大门被姜琉轻轻地关上,门锁发出的声音清脆微弱,但之后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却暴露了关门的人远远不如他表现出的那样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唐纳德爷爷眼神一动,低沉的笑声回荡在书房里,惹得管家先生大老远就听到只得加快速度往房里送糕点。
下棋讲究心境,每一种心理状态都会通过你的战术和思维表现在棋盘上。姜琉从小就是走的沉稳深沉这一卦,他聪明隐忍,如果不动声色,跟他做对手的一方很容易就会跳入他准备好的陷阱之中。他很有耐性,每一步的布置都精心设置小心安排,本来十步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会分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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