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亭是个特别恋家的人,张老师当了他大学四年的专业课老师,对这点还是很了解的,一到周末肖兰亭雷打不动地肯定要回家,就因为这,毕业之后张老师引荐他去舞团都没能成,肖兰亭就是非要回家。
张老师为此惋惜了很久,肖兰亭太有天赋又太过努力,没能把人留下来真是毕生遗憾。
谁知道去年肖兰亭突然蹦出来,说以后要在北京生活,可把她给高兴坏了,赶紧把人留在了身边,几年不见肖兰亭的功夫也没见退步,更是喜上加喜。
张老师带着学生们嬉嬉闹闹地走了,肖兰亭看着对方空手向他走过来,挑眉不满道:“我的呢?”
薛景仁一点不见生分,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眷恋,笑着说我回去给你做,咱们不吃买来的。
肖兰亭定定地看着他,薛景仁站在极近的地方任他看,七月下旬的夜风已经没有一点凉意,偶尔吹过来也像是带着体温的抚摸。
肖兰亭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的猫一样盯着他,“都一年了,你谁啊?我不认识你,我有男朋友了,不要你了。”
似是听不出来这话里的前后矛盾不搭调,薛景仁真就后退了一小步,避嫌一样解释道:“好,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么晚了,让我送你回家好吗?你想去你男朋友那里也行,我送你去。”
这下给肖兰噎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你!你还真信?”
“信。”
肖兰亭气得转身就走,没两步就被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薛景仁吻他的耳朵,恳求一样低声道:“你不让我信我就不信了,别生气。”
肖兰亭已经很久没和人亲热过,这时陷落在日思夜想的怀抱里接受绵绵密密的亲吻,他的身体受不了。
他想要。
想要薛景仁的拥抱,也想要薛景仁这个人。
“你怎么这么可恨呢?”肖兰亭扶着揽在他腰上的手臂,恨恨抱怨的声音又软又甜,“你这脑子怎么长得,你的学历是不是都是花钱买的?”
“我又做错了?”薛景仁用力地抱着他,肖兰亭又发作了软骨病,全靠他抱着才能站住。
“错了,快道歉。”
薛景仁吻他的脖子,“对不起,我错了。”
“那你亲亲我。”肖兰亭垂下眼,带着一点撒娇也带着一点期待地嘟囔着。
薛景仁没再多话,把人转过来直接咬住等待着他的唇舌,余光中有人去而复返又离开,两个人都视若无睹,抱在一起辗转着接这个阔别一年的吻。
肖兰亭比一年前还要粘人得多,薛景仁亲了一会儿要退开,肖兰亭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嘴唇不放,用鼻音哼唧着抗议,薛景仁只好抱着他继续啃。
等肖兰亭亲够了尽了兴,薛景仁还没怎么样,他自己的嘴唇先破了皮,唇面上渗出一点血迹,被肖兰亭抿了抿嘴舔掉,一副吃饱喝足十分满意的样子。
薛景仁开车带肖兰亭回了家,一进门肖兰亭就拉着他要一起去洗澡,薛景仁把从车里搬上来的东西拿进厨房,说要给他做夜宵,让他自己洗,肖兰亭鼓着腮帮子盯了他一会儿,不是很开心地去了浴室。
不过等洗完澡看到一桌子的海鲜,肖兰亭立刻就心花怒放了,北极甜虾被薛景仁放在冷藏室里缓了半天多,口感正是最好的时候,薛景仁直接把拌好的蟹腿沙拉放在肖兰亭面前,自己给他剥甜虾喂过去。
肖兰亭一边吃一边给薛景仁说这一年来的趣事,边边角角的什么小事都有,听着感觉每天都在认真地享受生活。
薛景仁笑而不语地听着,偶尔捧哏地接一两句,直到等肖兰亭都吃完打了个饱嗝,才点点桌子说明了来意,“你明天和张老师请一天假好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先保密。”薛景仁笑得有些勉强,“你之前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可是我不该连一次机会都没有,至少给我一次信任,就算要后悔,要判我死刑,明天也来得及,你觉得呢?”
“好。”肖兰亭点头同意,他本来也是打算给薛景仁这个机会的,不然刚才他一切的行为表现都无从说起。
薛景仁看了一眼手表就催他拿东西,肖兰亭一看,这是凌晨两点多啊,不由惊讶道:“现在?”
“现在!”薛景仁很肯定地帮着他收拾,“晚了就来不及了。”
肖兰亭只好依言照做,路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哦,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七了。
因为没有这个时间段的飞机,薛景仁带着肖兰亭去坐了高铁,肖兰亭压着他半个身子睡觉,完全不好奇即将奔向的目的地。
他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薛景仁这是要带他去哪儿看个日出,然后再灌点儿鸡汤,拉着手说两个人一起迎接新的朝阳之类的话。
因为有了肯定的揣测,肖兰亭给张老师请完假后睡得格外踏实,下了高铁都懒得睁眼,被薛景仁半拉半抱着走出车站,坐上了车。
“你睡吧,到了我叫你。”耳边是薛景仁温柔的声音,肖兰亭是真的赋予了他全部的信任,一眼都没睁开就窝在后座上睡得安心,以至于再一睁眼的时候,看到梨园的大门,甚至以为自己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
没有什么日出和鸡汤,日头已经高高地挂起,上午十点钟的太阳还带着一点清晨冷清的味道,肖兰亭迎着阳光落处闭上了眼,站在自己曾经住了三十年的梨园楼下,淡淡地问薛景仁:“你什么意思,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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