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没听明白:“四个字?是不是和西双版纳差不多?”
向洧云险些咬了舌头:“……是春秋时期的吴国。”
林予懵透了:“你说人话?”
“小弟,你信我!”向洧云切齿拊心,“我就是——吴王夫差!”
窗外大雨瓢泼,滚下一道惊雷,林予跌坐在地,已经被向洧云的这道雷劈得外焦里嫩,爽口酥脆。
第46章 我欲因之梦吴越
雨变大又变小, 只有气温在稳定地降着, 林予跌坐在塌边的蒲团上,道不明此时心里是何种滋味儿。他难过, 他觉得向洧云人不错的, 怎么还没六十就老年痴呆了。
向洧云由卧变坐, 老僧入定一般盘着双腿:“小弟,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
林予扒着床沿:“大哥, 我不觉得你可笑, 我为你难过,你一定是经历过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你也说了, 天高地阔, 自在春秋, 你困在这两间屋子里,肯定经历了常人不明白的痛苦。”
向洧云闭紧双目,两行浊泪缓缓流下:“我所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 初来这个大千世界时, 我自己又何尝相信。”
林予骨碌起来, 爬上床榻抓住向洧云的双肩,他急切地晃了晃对方:“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不要因为赌输了就编造个秘密来唬弄我。没关系的,之前打赌就当玩儿了,你别在意, 我也没当真。”
“小弟!”向洧云抬头看他,眼中绝望满溢,还夹杂着一丝愤怒与不甘,“你说了,这世界上有的事情永远不会被相信,但不代表它就是假的,为什么你不信我?!”
林予好痛苦:“我怎么信你啊……你如果说其实你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哪怕你说是爱新觉罗的后裔,我没准儿都信……”
可你说自己是吴王夫差,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向洧云扔下羽绒被,反扣住林予的手腕从床榻上下来,他病恹恹的状态瞬间消失,走动间竟然还有几分杀伐果断的气势。
林予被拽着走到了外屋,向洧云关紧门窗,随后走到了桌前,一把扯掉了桌布。林予这才注意到,那张桌子一直盖着张厚实的布,严严实实的,连桌腿都看不见。现在真相大白,原来桌布下根本不是桌子,是一口深酱色的大木箱。
向洧云站在及腰高的木箱前,微微转过侧脸:“小弟,你我既已结拜,大哥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林予腿软,他真的不是很想知道。怎么还有事呢?这大哥自己都是夫差了,还能有什么事啊?难道箱子里是西施的嫁妆吗?
向洧云从领口中掏出一圈细绳,绳上挂着一枚薄薄的铜钥匙,他摘下将钥匙插进锁孔中,啪嗒一声开了箱子。枯瘦的大手抓紧箱盖,奋力一掀,随即听见了林予的尖叫。
林予的眼珠子呈凸出状态,他直不楞登地盯着那口箱子,捂着嘴都憋不住叫声。箱子里全是钞票和金条,码得整整齐齐!这间破屋刹那间蓬荜生辉!
“大哥,这都是你的财产吗?”他不是险些咬了舌头,他真被惊得咬了舌头,“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要住在这儿?”
向洧云回身朝他伸手:“小弟,你过来。”
林予的双腿像泡了金水,移动不是很方便,几步的距离磨蹭了很久。终于走到了箱子前,站在箱子前看得更清楚了,红色的百元大钞,闪着光的长方形金条,好、好他妈漂亮。
向洧云揽住他的肩:“你算过,说我是富贵在天的命。没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经商三年,吃过数不清的苦,好在,也赚了常人赚不到的钱。”
林予盯着钞票和金条移不开眼睛,向洧云继续道:“当我拥有亿万身家后,我的竞争对手也变得强大,是人就有弱点,就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我也一样。”
林予终于回神:“大哥,你遇到困难了?”
向洧云沉痛地点头:“一步错就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高楼难起,倾塌却只是一夕之间的事,我的公司破产了,所有人都以为我完蛋了。”
“然后呢?”林予问,“那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这些,只能说幸亏我多留了心思。”向洧云苦笑一声,“这些是我一直秘密保存的财产,防的就是山穷水尽那一天。有这些,我就还能东山再起。”
林予被向洧云的神情语气震慑住:“那你为什么待在这儿?”
向洧云赤红的双目再次潮湿:“我破产时还未厘清所有琐事,我的老婆和儿子就扔下我跑了,至亲尚且如此,我心灰意冷,只想找一处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了却残生。”
林予给了对方一个拥抱,他拍着对方的后背说:“大哥,既然你有本事,为什么要这么消沉?忘掉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从头开始不好吗?”
向洧云推开他,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我看清了!我认命了!”
“你也说了!一命二运三风水!我夫差命当如此,哪怕来到现世,也逃不出败寇这个结果!”
林予刚缓过劲,此时一听夫差又难受了,他崩溃地看着向洧云:“大哥!你别再开玩笑了吧!你是夫差,你是怎么来的嘛!”
向洧云老泪纵横:“国之将灭,我挥刀自刎,那勾践老贼以为我死了,却没想到我穿越到了现今社会!”
“只可惜,人命天定,我忍辱负重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还借鉴了勾践老贼的卧薪尝胆,可到头来还是败得一塌糊涂。命当如此,命当如此!”
林予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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