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人,你走开!”秦徵没心情跟他互怼,听到关昱礼要来,他整个人都乱了。
安静的服务中心,两人说话的声音特别清晰,服务台的小姐都往这边张望,秦徵心虚的别开了脸。
“哼!”江珑没走,反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正好帮他挡住服务台,“你还知道要脸?”
秦徵如坐针毡,在想现在走应该能避开关昱礼,可是如果走了,给对方公司的印象分就要大打折扣。
“我劝你现在就走,别等到待会儿都不好看。”江珑嫌弃的瞥着他,“不过你现在走估计也来不及,关总的车已经到了。”
秦徵霍然站了起来,江珑手里夹着一张卡,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的会员卡,你要是保证从今天起再也不出现在关总面前,我就借给你去更衣室,里面有一套齐备的休闲装。”
“我答应你。”秦徵几乎是考虑都没考虑,拿了卡就走。
如果说之前在关昱礼面前,他多多少少抱有一点真性情,那么在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弹压之后,对关昱礼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那个人不需对他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只消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元气大伤,哀莫大于心死的胆寒。
更衣室很安静,江珑的柜子里确实有一套休闲装,甚至是棒球帽和墨镜都齐备。
他换好polo衫,刚套上外套,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间或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其实像肖芹峥这样有短暂清醒的例子,在我国脑科研究案例来看,最后成功康复的几率很大。”
肖芹峥!?
这个名字让秦徵的头脑轰然炸开,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没死,没死……
“也不知道美国的医生个个是蒙古大夫还是我妈从中作梗,妈-的,老-子就没听说过植物人醒了还能再昏迷的。”
“这种情况不稀奇,别冤枉关伯母。”
“反正芹峥现在好容易接回来了,你得给我保证让他醒过来。”
“你真是个无赖,肖芹峥昏迷了八年,要是真的醒了,知道你找了个替身,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指不定得再次被你气晕过去。”
“你能不能盼着点好的?”
“那你打算什么办?”
“我有分寸,不要你操心。”
对话的两人来去匆匆,只短短几分钟时间,秦徵却如同经历了生死。
关昱礼给他起的艺名——就叫秦徵吧,听着有文化,比你那什么李-波有档次多了。
他当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全然没有没文化很可怕的认知,认为关昱礼说什么都对,李-波就是一路人甲的代号,秦徵多么高大上啊。
他天天拿着一个本子练习这两个字,徵字笔画太多,练也练不好,关昱礼就手把手的教。
——徵字什么意思啊?笔画太多了,为什么不用一个简单的字?
——这字很好啊,崇山高峻,峥嵘年少,多气派。
——还不如就用峥嵘的峥。
——高低有别,真假总要有个区分。
关昱礼这话语焉不详,秦徵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高低有别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秦徵在狭小的更衣间,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处于一种抽离的状态,靠着墙面缓缓委顿下去。
枯坐了很久才醒神……怎么会坐在地上?看到脚边的鞋子才想起来,哦,他准备换鞋来着。
鞋子是系带款,他使劲往里套,那鞋子跟他作对一样,穿一半就死活进不去了。
操-他-妈什么几巴玩意儿!
“操!”
鞋子砸在墙壁隔板上,轰隆一声脆响。
“操!”
他哑声发泄,拿起另外一只,发狠的扯开鞋带,全然忘了脚上还穿着自己的皮鞋。眼帘被什么热乎乎的液体糊住,也顾不得擦,还就不相信了,踩在脚底下的东西他也征服不了!
他魔怔的跟鞋子较着劲,事实证明被踩在脚底的东西都能嘲笑着对他戳中指。
鞋子从手里骨碌碌滚落在地。
空寂的更衣室传出阵阵惨笑。
秦徵啊,你才是几把-玩意儿,连踩在脚底下的鞋子都不如,一厢情愿的白瞎了半辈子,何苦来哉啊。
他以为逝去的那个人,埋在关昱礼心中留置的一片净土,他以为关昱礼再混-蛋,再缺德,至少也有那么一块干净的地方,谁都无法企及。
可那人还活着。
那么自己为他乱七八糟的私生活所找的那些借口,全都不成立?那个人活着,他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的放纵自己”?有什么理由栓一个替身在身边?他爱的那个人还活着啊!!!
这些人真可怕,真恶心。
他必须要离开这里,赶紧离开,真他-妈恶心!
俱-乐-部外艳阳高照,紫外线如同有实质一样强势穿透墨镜,混沌的双眼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前黑的白的各种颜色融合在一起,像屏幕信号中断嘈杂的噪点,他浑浑噩噩的拖着脚步,毫无目标的往前走。
车胎摩擦泊油路的刺耳嘶吼他充耳不闻,有人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塞进车厢,他不吵不闹,脸上被扇了一巴掌,口腔一股霸道的铁锈味放射性涌-入七窍,他在各种下-流的辱骂声中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
肖芹峥没昏迷之前,长相是介于帅气和漂亮之间,帅气而不张扬,漂亮又不娘气。对于关昱礼这种天生gay来讲,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满足他的择偶观,真好比天赐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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