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棋看书的侧脸在台灯的微光中非常好看,韩以诺看着看着就觉得困意袭来,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身旁人的样子。
男人手里拿了一本《西茉纳集》,薄薄的一本,书皮上有陈旧的颜色。韩以诺知道严冬棋喜欢看各种诗集,他常常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严冬棋的身份尽管是一个市侩精明的酒吧老板,但是却又具备着常人难以达到的优雅与温和。
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好,韩以诺几乎觉得严冬棋是近乎完美的。
然后这个近乎完美地男人转过头,把手从他的睡衣领口伸出去,取出了温度计,看了一眼之后皱起眉头,吐字清晰的爆着粗口:“我操/他大爷,说好打完吊瓶就退烧呢,孙且言个傻逼。刚才量还好着呢,怎么这会儿他妈的还是三十七度八的低烧。”
严冬棋翻身下床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儿端了一杯热水进来,拍着已经有点儿迷糊的韩以诺:“来,把这杯水喝了,今晚先不吃药。看看明天烧能不能退。”
韩以诺点了点头低头喝水,严冬棋站在边儿上眼也不眨的等他把水喝光了才算完事。
等严冬棋带着一股凉气重新上床躺下之后,韩以诺不由自主的向他身旁靠了靠,严冬棋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少年的头顶:“要是半夜难受就叫我,我就在你边儿上呢。”
韩以诺点点头没说话,然后半闭着眼睛又往严冬棋跟前凑了凑。
“哎呦都叫你挤床底下去了。”严冬棋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把床头灯调暗,重新拿起床头的书,准备把看了一半的那首诗翻完算数。
“哥。”韩以诺叫了一声。
“怎么了啊?难受?”严冬棋把眼睛从纸上挪开,侧头看了看面朝自己窝着的韩以诺。
“不难受。”韩以诺顿了顿,“你看的什么啊?”
“我看的书啊。”严冬棋有点儿无奈,这对话,学龄前三岁儿童都能说得挺溜。
“你给我念念吧?”
“啊?”
“你能给我念一段儿吗?”
严冬棋挺无奈,但是没有拒绝,韩以诺这一生病就智商倒退的毛病他也是第一次见。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韩以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低沉的心情,还有尽管没有挨上却仍然能从少年身上感受分明的不正常的低热。
他从来都不忍心拒绝韩以诺。
“行啊。”严冬棋笑了笑,“得亏我看的不是什么大尺/度,不然这念出来还得了。”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清了下嗓子。韩以诺闭着眼睛,只听着脑袋斜上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就是严冬棋熟悉悦耳又充满磁性的声音。
“西茉纳,我们五百年相见一次,
我们从遥远的地方赶来,
在阳光中匆匆的相遇,
匆匆的一吻,
将温暖五百个冬天。
西茉纳,我们五百年相见一次,
你永远像花一样年轻,
我永远像树一样苍老,
你的年轻顺流而下,
我的苍老逆流而上……”
男人的声音温柔和煦,带着阳光的味道,带着秋天微风里落叶的味道,带着烤箱打开时,公仔小饼干散发出的香甜的味道。
韩以诺一瞬间觉得鼻子酸涩,却不知道为什么。
“哥。”他出声打断严冬棋低声的朗诵,“我觉得我特别幸福。”
脑袋上方传来男人清浅的低笑:“废话,你这还叫不幸福我就得去跳楼了。吃饭有人喂,睡觉有人哄,你看看你这生一回病有多折腾人,你就差让我帮你把尿了。”
韩以诺低低的笑了两声之后,又没了声音,过一好会儿才又说了一句:“哥,你对我太好了。你要是对我别这么好就好了。”
严冬棋听乐了,他伸手在韩以诺脑袋上抓了抓:“行啊,明儿一早就让你跪搓板,然后把家里的白芝麻和黑芝麻混一块儿,不把两种分干净了不准吃饭。你看这样行吗?”
韩以诺又笑了。
“你都困成这样了就别说话了,烧还没退呢,睡吧。”
“那你继续念。”
“你都睡了我还念个屁。”严冬棋挺无奈,伸手把韩以诺之前掀开的小毛毯又给他盖上,“韩大爷我以后得保佑你千万别生病,你这生个病能把人折磨死。”
“你是不是有点儿烦?”韩以诺没睁眼,把脸埋到枕头里。
严冬棋笑了:“那哪儿能烦啊,必须是甜蜜的折磨啊。”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念着刚才那首诗,声音柔和的似乎还带着温度:
“西茉纳,我们五百年相见一次,
这就够了,
天上有云,
只要你站在云的下面,
我就不回去……”
韩以诺迷迷糊糊的想着,我这才是甜蜜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儿文艺了。小天使们将就着看。字数略少,因为下一章就另有事儿要写,要不然你们又要说我停的要死要死。明天双更,压力有点儿大。
☆、男人的浪漫
韩以诺的身体素质好,两瓶吊针再加上睡一觉,就立刻活蹦乱跳,一点儿没有之前生了病的样子。小孙医生另开的一堆感冒药和发烧药半点儿也没派上用场。
眼看着到了年关,和去年一样,严冬棋准备把几个店整理整理然后停业,好好和家人准备过年,所以这些天格外忙。
他今儿出去就是最后给店里的员工发奖金,接着就要关门歇业了。
薛楷的造访完全不在韩以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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