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又问;“家里几口人啊,你一个月饷银能领多少?”
顾小满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家十几口人,每个月营里发两吊钱。”
“哎呀,这么多啊!”那婆子惊叫一声。
有个婆子说了一句;“能不多吗,这是给皇上当差呢!“
另外一个婆子问顾小满;“那你得存了不少钱吧?”
顾小满摆着手;“没……没存多少。”
老占眼见着她们故意逗顾小满玩,开口说道:“你当这两吊钱好挣呢,离家远不说,打了鞑靼人又来打土匪,这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营生呢。”
顾小满看着老占直挠脑袋,其实在顾小满心里,他觉得当兵也没那么苦,现在不打仗了,营里管吃喝,每个月还有饷银拿,只是这话是老占说的,又当着这么外人的面,顾小满便没有驳他的话。
几个婆子纷纷点着头,说道:“可不是嘛,想想那时打鞑靼人,死了多少当兵的啊,河水都染红了。”
“你可拉倒吧,别说的像是你亲眼见过似的。”
那婆子不服气的说道:“我虽说也是听人讲的,但这话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肯定不是假的。”
眼见这些婆子们终于扯到别处去了,顾小满也歇够了,他正准备悄悄起身到一旁去,婆子们又喊住他了,其中有个圆脸的婆子笑呵呵的问道:“小满,大娘有个侄女,人长得还过得去,跟你年龄也相当,难得是个持家的,要不要大娘说给你?”
“不,我,我不用。”顾小满脸上涨得通红,他摆着手,赶紧跑开了。
那些婆子一哄而笑,其实不过是拿他说说笑罢了,便是真要说媒,只有找他爹娘去说的道理,再说了,他一个当兵的,家里底细咋样都不知道,哪可能随意就把姑娘说给他。
不提这些婆子拿顾小满寻开心的事儿,只说顾小满除了干活,一心惦记着找鸡蛋,吃完中饭,灶上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老占跟老张俩人趁着闲下来回账蓬里歇觉去了,顾小满跟营里守值的将士打了一声招呼,拿着砍刀跟扁担出去了,他打算去打点柴火回来,顺便再看看有没有鸟窝,找不到鸡蛋,要是能掏几个鸟蛋也好啊。
在村子里转了几遍,顾小满倒是找到了两个鸟窝,但他爬上去看了,鸟窝里啥也没有,走到村尾时,他看到一个矮窝棚里有烟火气冒起来,顾小满有些疑惑,不是说村里没人住么,怎么还有烟火?
顾小满走了过去,他站在老远的地方望了一会儿,开口喊道:“有人在家不?”
一连喊了两声,那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鞠着腰的老婆子驻着棍子走了出来,她看到顾小满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是谁呀?”
顾小满走近,跟她隔着篱笆,嘴里说道:“我们是来剿土匪,就驻在前面打麦场,婆婆,你一个人住?”
那老婆子上下打量了顾小满一眼,她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到这儿来干啥。”
“不是说这四里八乡已经不住人了么,你咋还在这儿,就你一个人?”顾小满问道。
老婆子唉声叹气的,她说道:“可不就剩我一个人了么,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跑不动的老家伙了,土匪来了,我这把老骨子也没啥好怕的了。”
听她这么一说,顾小满一时不知道该说啥才好,老百姓居家过日子,求的就是一个安稳,土匪搅得人活不下去,跑得动的跑了,跑不动的就留下来胡乱着过日子。
“婆婆,你放心,我们千总大人就是来剿匪的,这次我们一准儿能把土匪都剿灭。”顾小满小声安慰了她两句。
那婆子摇了两下头,早先也总是嚷嚷着要剿匪,但土匪还不是照样好好的窝在那卧龙山上。
顾小满见老婆子不信他说的话,也不知道该咋说服她,过了半晌,顾小满又问道:“婆婆,你家有鸡蛋卖吗?”
老婆子摇头,她说道:“鸡都没有,上哪儿找蛋啊。”
这老婆子以为他是嘴馋了,便指着远处说道:“你走上一顿饭的功夫,那山腰底下有好些鸟林子,这几年没有娃娃们祸害,估计得有不少鸟蛋,去那儿能掏几窝解馋,只是可别走远了,仔细进了深山里迷路。”
顾小满点了两下头,又对老婆子道了一声谢,便扛着扁担走了。顾小满脚程快,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顾小满便到了山腰底下,这里许久没人走路,原本踩出来的路上长满了杂草,不到一会儿,顾小满脸上就被划出几道血痕,他用砍刀一边走一边砍,不到半日,就清出了一条路。
这里的树又高又大,每隔几棵树,便能看到有鸟窝,再看树底下还有新鲜的鸟粪,一看肯定就有鸟。顾小满心头一喜,当即脱下鞋子,腰上别着砍刀就开始往上爬。
从小在村屯里长大的娃们,爬树当然不在话下,顾小满三五下就爬到树上,他端下鸟窝一看,里面有七八个蛋,顾小满拿了四个,又把鸟窝放回去,便开始往下爬。
顾小满一连掏了好几个鸟窝,等觉得差不多了,顾小满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站在树上,朝着远处望去,站在树上看得远,顾小满甚至还看到他们驻军的那个村子。
在树上看了片刻,顾小满便准备下去,只是下树的时候,他无意看到离他不远处的草丛里趴着一只红艳艳的野鸡,刚开始顾小满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只野鸡。
野鸡的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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