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潇湘自方才向来平静的面孔忽地一怔,一双眼睛立即扫向身边的酆都月,欲言,酆都月将头扭开,他又咽下。
赤羽叹道:“是啊,无论作为温皇还是作为任飘渺,他都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我只能追溯本源,温皇若真是贪生怕死之徒,为了药丹不择手段,那么一开始他便不会在极为不利的状况下赴这场约——毕竟巫教研制了三途蛊、并有“任飘渺”相助——
“——而任飘渺作为剑术名家,又怎肯仗着巫教毒术的便利与温皇开展不公平的对决,这样的胜利他需要吗?提前盗取对手救命的药丹并毁之,更不是任飘渺的风格,这、难道不矛盾吗?”
“这便是军师大人第四个疑点?”温皇面色平淡,并无方才的惊喜,站直了身子道,“人心是最难测的,赤羽大人自诩了解温皇、了解任飘渺,但可惜任飘渺或许要让赤羽大人失望了——他的还珠楼做的是杀人的买卖,刀口舔血的营生,至于其人,或许只是一介权宜之辈。”
“他不会。”
赤羽笃定地看着温皇,说了这三个字。他的眼睛里此刻有了一丝狡黠灵动——那是温皇从来未在他脸上捕捉到过的、渔翁见愿者上钩时才会有的得意神色,只听他接着道:
“况且,我并未说那是我的疑惑,这第四个疑点——恳请温皇解答,为何任飘渺一介权宜之辈,本该倾尽所能除去温皇,然而他却将剑指向了与温皇为敌的我?如果仅仅因为我与百里楼主有所交易,那么他不是更应当联合利益相同的我,一同对付温皇吗?”
“所以?”
“所以,最后任飘渺与我撕破脸,不再行权益之计,只可能有一个解释,”赤羽冷笑道,“在酒肆中的任飘渺是你派人改扮、用来除掉我的、最后一张底牌!这个人,武功也颇为凌厉,虽将飘渺剑法学至七八分,而其中却难免蕴藏着一点点爽利的刀法,不是么——千雪王爷?”
这次,温皇真的笑出了声,他愈是笑,血就涌得愈凶,洇在外衣上。
千雪对着那笔直的目光,只觉得自己果然没有判断错误,以此人才智,当是与温皇难分轩轾,这可就棘手了,于是他摇摇头道:“温仔啊,棋逢对手,你踢到铁板了。”
赤羽却道:“只可惜,今日我的对手——要绝命了!”
话音方落,红衣人手中的扇柄已经化作刀柄,扑面一阵热浪破空而来,直向温皇灼烧而去!
“你自负能控制还珠楼,能控制我赤羽信之介,现在你纵然有能力向众人解释你为何杀楼中下属、是否将他们作为你对付巫教的筹码,我、也很难再费心与你周旋了——”
语随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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