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墙角燃着香料,那香气与檀香类似,是弘治帝最喜欢的味道,他每年还会花费大量的钱财在“斋醮”上,以示他虔诚之心。朱厚照一进来就要人去把屋内的窗户都打开,屋内被这股檀香所浸染,浓郁得连物什都带着这样的味道。
弘治帝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朱厚照在摆弄,然后太子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弘治帝说道:“父皇,身体要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您就不要如此耗费心力了。”朱厚照的视线落到旁边桌案上的奏折上,那厚厚的一叠全部是打开过的!
弘治帝笑道:“这些司礼监都看过了,能递上来的都是急需处理的事情,不能不看。”这便算是解释了,对比朱厚照,张皇后那边才是最难的,刚才弘治帝执意看奏折,就已经把人气走了。得等到晚上弘治帝需要换药的时候,张皇后才会过来,而弘治帝也趁着这个时候,想要与朱厚照说点心里话。
“寿儿,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也该清楚了。我这身子我自己也清楚,就算能再拖下去,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弘治帝还没说完,就被朱厚照略显粗鲁地打断了,“父皇慎言!”
弘治帝看着眼前半大少年的模样,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掌,“好,父皇不说了。只是其他的事情,还是需要说一下的。你现在已经十五,娶妻生子是人生常事,父皇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抗拒?”
朱厚照靠在床柱上略皱眉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倔强,“父皇,我并不抗拒娶妻,只是那些画像,我真的一个都不喜欢。”
“既然如此,那便继续挑选,也不是难事。”弘治帝挑眉,调侃地说道。
朱厚照不自觉地撇嘴,“得了吧父皇,母后那厚厚的一叠如出一辙,看起来都没什么差别,要说有,最多是来源不同。”高矮胖瘦的差别,这些在画像上都看不出来,至于出身家世这些,更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每一张画像都跟上一张没什么差别。
明代为了遏制皇后家世所造成的造戚阻碍,绝大部分的皇后人选都是出生普通士子家庭,家世清白便可。只是即便如此,在当朝还是有张鹤龄张延龄这两位外戚乱事,这世间万事也不是真能如最开始设想的那般。
“所以,寿儿还是喜欢女子?而不是因为偏好不同而抗拒,如此父皇便放心了。”弘治帝笑眯眯地说道,让朱厚照愕然了片刻,“父皇,什么叫做偏好不同,我不过是”
说到此处,朱厚照忽然停顿下来,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眯着眼看着弘治帝,“父皇,您今日说话怎么奇奇怪怪?若是有事便直接说吧,我听着不舒坦。”他坦然说道。
弘治帝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寿儿,做人做事,哪里有直来直往的道理?”有些事情不是靠嘴巴便能够描述得清楚的。
朱厚照不满挑眉,“那对不住了父皇,我此生可最不喜欢别人说话留一截,如果真这么说话,那我可只听我爱听的,那所谓的背后之言,我可一点都不知道。”
“罢了,父皇问你一件事,你可得老实告诉我。”弘治帝渐渐收敛笑意,轻声说道。
“父皇有话直说。”
“你是不是喜欢那焦适之?”弘治帝正色道。
“那是自然。”朱厚照眉飞色舞,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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