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着嘴唇,它有些干裂起皮,舔上去甚至有血腥味。
我垂着眼睛,沉下嗓子,任凭耳边万千虫鸣惹人发晕:“房租你就别管了。你是我兄弟,没道理连累你。”
兄弟一词,不似朋友暧昧。
有情有义,但界限分明。
宋峤了然地不再坚持,但也没有在他的问句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显得雀跃无比。他若有似无地轻轻嗯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我盯着墙上的挂钟,它也静谧地回看着我,无声告知,新的一天早已来临。
第35章
宋峤发来短信说:裴裴,以后晚饭不用管我了,你自己要好好吃饭。
我回复了好。如果是以前,宋峤发这样的消息,我是可以不用回复的,但现在我必须回复,要不然他又会多想。
我会再次陷入那个可怕的恶性循环之中。
我得自救。
况且景子棠做饭也很好。
景子棠——
万一他最后又真的一脚踹开了宋峤,那宋峤他——
宋峤马上连我的陪伴也没有了。因为他说喜欢我,所以马上连我的陪伴也没有了。
有时候我觉得,宋峤的人生就是一种酷刑。他的父母,他的性向,他的恋人,他唯一的朋友我,都在为这场漫长的折磨推波助澜。我们施加在他身上的重量,似乎比他努力咧开嘴角微笑的样子还要沉重。
我开始回想宋峤说的那句“如果他们回头我都会答应的”,以及宋峤在我的床上对我目光澄明地说他喜欢阿ken,甚至是更早以前,宋峤和景子棠分手回到宿舍,我们四个吃完饭回来,我和他又单独聚在天台上喝酒,他流着眼泪拥抱着我说自己真的很喜欢景子棠的场景。
我们缺少的东西,才会无形中放大它在生命中的地位和价值。
我甚至感谢景子棠再次出现,因而根本无暇去思考,宋峤的喜欢到底纯粹与否。
宋峤最喜欢谁不重要,只要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就好。
至于我,也不重要。
晚上下班,我还赶上了公司附近一家自助餐厅的晚餐点。我在美团上点了单,把手机上的单号举给服务台小姐的时候,她愣了愣,似乎是确认性地问了句:“一位吗?”我点点头说:“嗯,一位。有什么问题吗?”她在一个本子上誊写着数字,头也没抬地兀自摇了摇,道:“没问题,您里面请。”
我从未一个人吃过自助,一般都是同学同事,更多时候是和宋峤。宋峤很喜欢吃自助,可以说武汉的自助我们基本都挑着周末吃了个遍,其实味道大同小异,到最后我都味觉疲软,但只要宋峤一叫裴裴我请你,我就又没出息地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店里的人不少,但都是出双入对或者三五成群地来,只有我是一个人。本来我觉得无碍,想高高兴兴地度过美味的晚饭时间,结果慢慢客人越来越多,服务员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古怪,我只能让那个看得最专心致志的服务员帮我看着包,说自己取了食物马上回来。
意思是,不要急着收我的盘子,我还没有吃完。
在吃自助的当口,我又买了时间最近的一场电影。排片最少,但时间最近。
是不知名导演的喜剧片,整个电影院很冷清,我虽然很饱,但还是抱着桶爆米花举着杯可乐,一个人看得哈哈大笑,就像每次非得拉着我看喜剧片的宋峤一样,再无趣的也能笑得很欢实。
宋峤看起来是个很快乐的双子座男人。
看完电影坐着地铁回家。我工作之后从未搭乘过这个时间点的地铁,撑到不想坐着,只能站在门跟前,听着地铁时不时发出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对着窗户里自己的脸做出微笑的表情。
好傻。
不久之后我将会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班,吃饭,过周末,来自助,看电影。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我在楼下撞见了宋峤和景子棠,景子棠凑过来亲他,他也没拒绝,站在那里,路灯的映照下一张不哭不笑的脸,白惨惨一片。他看见我了。
我有些尴尬,只能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宋峤把脸一偏,这下僵硬的是景子棠了。
“怎么了?”景子棠的声音没变,几年前我们还打过几次照面,互相问过好。
“我室友回来了。”宋峤说。
景子棠回头看我,模样比以前成熟也更有韵味了,他比我和宋峤都年长,他是宋峤高中的学长,后来来武汉念书,现在定居武汉,宋峤考武汉的大学,或多或少有他的因素在里头。
“好久不见。”景子棠还记得我,冲我笑得很温和。
“好久不见。”我笑,手却不知应该放在哪里,只能伸进包里摸钥匙,并对他说着:“上来坐坐吧,外面多冷啊。”
终于用快要冻僵的手指将钥匙捻了出来,抬头便看到景子棠望向宋峤的视线,而宋峤却直愣愣地看着我。
“这不太好吧。”景子棠收回了视线,对着我说,但我看得出,他也挺想知道过去这段时间宋峤生活的地方。
“没什么不好的,现在也还早呢,上来喝杯热茶暖暖。”
我笑着垂下眼睛,并不想直面宋峤的视线,迈开步子从他们身旁经过走入楼道,大声对宋峤说:“宋峤,你把人带上来,我先去开门。”
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家奔去。开门的时候我回想着自己在楼下的举动,细细捋着自己有没有又在无形中戳伤宋峤。邀请景子棠上来坐坐,挺好的。就像一开始我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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