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大老爷霍然站起,脸色紫涨。
白家,就是书院,也没见过这般无理的小辈和学生!这二弟妹陈氏如何教导出这样无规无矩的女儿?
杨氏忙暗中拽了拽白大老爷的衣服,想劝诫一下他。
静姝却收了笑容,冷道:“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吗?大伯父您不是过来提醒我们白家的生养之恩的?”
“说到这生养之恩,”静姝转了目光看向眼睛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白老夫人,轻哼了一声道,“不知道老夫人是否也觉得我该报一报这白家对我的恩情,对我母亲的恩情?”
“今日你们既然过来了,那就把事情都说清楚,好好算一算这几十年的恩情好了,免得不停的说我父亲忘恩负义,说我们这些小辈不懂规矩,不记得生养之恩。”
“冬影,把东西都拿过来,请白老夫人和白大老爷看看,让大家都好好算一算这么些年的‘恩情’。”
李氏和容静妘没想到静姝突然就这么变脸反目,脸上都有些受到惊吓的苍白。
白老夫人忍到现在已经不容易,她听到静姝让人拿东西上来,想到那日次子的那些话,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恐慌,又惊又惧,猛地站起,也不理会正把一叠叠文件放到案上的冬影,就冲着长子道:“罢了,罢了,伯康,也是我们白家教养失败,这才教出这么个以下犯上不懂规矩的东西,我们走,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受小辈这种侮辱吗?”
白大老爷扶住了自己母亲,也是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他瞪着眼睛道:“姝姐儿,你不要一朝得志便猖狂,需得知道皇家选媳不当是看外貌长相,德言容工,德为第一,言为第二,容不过第三尔。你这般行事,被御史知道,就是你的亲事怕也会受影响!”
静姝却是又笑了,道:“大伯父,祖母,你们急什么,你们今日过来不就是来说白家对我父亲的恩情,对我的生养之恩吗?要让御史告我,也得先等我们把事情好好说清楚了,这才好告呢。”
她看了一眼冬影已经放好在案上的文件,然后慢慢道:“大伯父,祖母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使也受不得惊,您不若自己看看吧。”
白大老爷犹豫了一会儿,在静姝冷峭讥讽的目光下,终于还是走上了前。
他一边迟疑的翻阅着,另一边静姝就慢慢说着。
“那一沓,有三十九年前,闻州灾变战乱,白家遭匪,我祖父容老将军派兵救了白家全族的记录,这个,好像族中的族史也有记录。那里,还有三十八年前,闻州遭乱军破城,我祖父赠黄金数百两,白银数千两,珠宝无数于白家,恳请白家代为照顾我父的记录。”
“当时,白家因无谋算,遭匪洗劫,又屡经战乱迁徙,族中人口众多,家中早已无甚积蓄,白老太爷正是靠着容老将军的这笔赠银财物才能度过战乱中的十余年,并靠着这笔财物才能千里迢迢,雇了镖局之人护送着家小来到京城,在京中重新置产置业读书参考再立门庭。”
“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我父亲从小到大读书成亲及至为官的使费?”
“大伯父您说白家对我的生养之恩。我生在蜀中,养在蜀中,不知道白家到底为我付出了多少,但这里,这里有自我父亲和母亲成亲这十六年来,所有蜀中和京中的财物来往,每年我母亲派人送到京中的财物,供白家抚养大哥大姐,读书教养的使费,供大哥成亲的使费,还有送给白老太爷白老夫人大房三房的财物,所有清清楚楚的记录。”
……
“这里,还有十五年前,白老夫人送去蜀中给母亲侍产的蓝嬷嬷,在母亲生产时使用烈性催产药物,致我母亲身体受损,多年来又使用温香致使我母亲不能有孕的画押口供。这里,还有最新的年前白老夫人送去给母亲侍产的叶嬷嬷……”
“这里,还有白老夫人和白三夫人密谋,贿赂江安寺江远师傅,用什么命相之由,以死相逼我父亲,逼我嫁去韦家,用嫁妆填韦家欠下的几万赌债,用我来威胁拿捏我母亲,企图控制她嫁妆的各种证据,画押口供……”
一句一句,白老夫人跌坐到椅子上,她也曾数次想打断静姝的陈述,想呵斥她,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只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的指着静姝,如同看着一个恶鬼。
白大老爷翻着那案上的一张张文书记录,画押口供,双手颤抖,面色如土。
就是杨氏,这中间许多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说,更别说听得震惊到如同傻了一般的李氏和容静妘。
静姝一一说完,就似笑非笑道:“大伯父,白大老爷,这些,够不够我们坐下好好算一算白家和容家,白家对我父亲,对我母亲,和对侄女我的各种恩情?”
“您不是说让御史参我无德无言,不配为皇室媳吗?那么请问白大老爷,我到底是如何无德,如何无言了吗?因为我忤逆不孝,没有顺从白老夫人嫁去韦家,双手奉上我所有嫁妆,所以无德?还是因为我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告诉你们,是白家欠容家的,亏待恩人之子,为谋钱财,毒害恩人之后代,而不是容家欠白家,所以无言?”
白大老爷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心中惊怒万分,脸色又红又紫,转身扶了自己母亲白老夫人,道:“母亲,我们走吧。”
白老夫人此时却出人意料的猛然推开了白大老爷,直接扑向了静姝,口中大骂道:“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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