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薛的背影,沈苑忽然觉着这人很孤单,而后鬼使神差地喊道:“先生,沈苑还是当年的沈苑,即便你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但沈苑相信你!”
“……”薛的身形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没有应答,还是离开了。
薛抿了抿唇,他想,有谁知道呢?他就是那个宋洵,那个平凡到甚至觉得自卑的人。那个宋洵不过是个小人物,谁也瞧不上的人物。不过是相貌出色了一些,这才显得与旁人不一样。而薛呢?是地府十殿阎王,轮转王,他有着掌握旁人投胎的资格,是个别人惧惮的存在。
五百年前,当他跳入忘川河当他准备修改自己相貌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不再回地府,即便是魂飞魄散也不会回到地府做一个永远不得爱人的傀儡。
很好,当他洗去一身的气息时的确没有任何人认出他,他甚至安安稳稳在人间过了三生三世,和那位上仙纠缠了三生三世。
足够了。
薛摸了摸自己的唇,他到现在都恍恍惚惚觉得自己的嘴唇上还停留着那人的气息。
一百年前,他和倾洹两人对战三头凤凰火,谁也没想到,其他两只镇守入口的凤凰火会赶来帮忙。两个人负了伤,拖着受伤的身体还妄想着逃离。一不小心居然出发了阴鬼道的入口,虽说三只凤凰火都被吸了进去,免了他们被凤凰火灼烧而死,但他们也被阴鬼道吸了进去。
那个时候,薛想,大概真的是脑子抽抽了。明明想着两个人一起死也好,却还是把倾洹给推了出去。
他啊,真的不希望倾洹死。
大概是阴鬼道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愣是把他给自己的封印都解除了。解除封印的那一刹那,几千年的记忆闯入脑海之中。
那个时候是真的后悔,后悔没有拉着倾洹一起死。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回到地府。
终究,他还是回到了地府,重新做了他的十殿轮转王。而他和倾洹的缘分,自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他本就不该动凡心,既然动了他便想轰轰烈烈。结果,还没轰轰烈烈却已夭折在摇篮里头。
也许,第三世的时候,那些天雷劈得就是他,为了不让宋洵和陆禾笙在一起,便是如此的狠心。
天理不容,大概就是说得他们吧。
在这一百年期间,倾洹也没有来找过他,两个人就是连面都没有碰到过。
一百年,还不足以让薛放下那些断断续续的过往。
但是,上天让他不得不放弃过去的一切。
薛摸了摸腰侧的白靳,这是他唯一对过去还可留念的东西。剑上面还残留着从前的气息,熟悉的气息。
他也没想过会被渊救下,就好比,当他还是宋洵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原来还是十殿阎王。这么离谱的事情,他如何能猜得到?
宋洵已经死了。他不断告诫自己,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宋洵了,有的只是薛。
但他说服不了自己。
想要和倾洹在一起的心情在这一百年之间不断膨胀,越是见不到就越想和倾洹在一起。但他不敢和任何人说,他啊,不过是见不得光的鬼而已,何来什么愿望?
他忽然有些明白孟婆的心情,九千年前,当她和帝止被硬生生拆散,而理由却是身份不符的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当她被帝止背叛,当她被身边人抛弃的时候,她到底是怀了多大的绝望才来到这地府十殿甘愿来为旁人熬汤?
其实,真的很痛。
第一百二十章 :猝不及防,年华惊慌(2)
地府的工作越来越繁忙,不仅仅是第十殿,就连其他几殿都是如此,忙得焦头烂额,孟婆所说的借人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薛看着手里头的卷轴又看了看都堆到地上去了的卷轴,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他弯腰趴在了案桌上,一生气,把桌子上的卷轴全都推到了地上,‘哗啦啦’掉了一地。
刚从外头回来的马面瞧见了薛这副不耐烦的模样,弯腰伸手一个一个捡了起来,然后垒好:“殿下,最近忙,况且您还积累了五六百年的工作,忙一些是对的。”
“……”薛有些不太愿意地掀了掀眼皮,鼻子里哼了一声,“马面,你就和那小白一样,说话最最不讨人喜欢。”
马面捡卷轴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殿下,马面终究是马面,您说的白无常也只是白无常,不一样。”
听马面这么说话,薛愣了一下:“你和白无常崩了?”
“……”马面觉着自家殿下是真的不会说话,他一手撤掉脸上马的面具露出一张坚毅的脸,一双浅绿色的眼睛扫了薛一眼,“殿下,虽然觉得不合适,但马面还是想说,您有的时候简直和牛头没什么区别。”
薛抽了一下嘴角,决定换一个话题:“牛头最近挺忙哈,都没来找我请安了。”
“他最近被二殿使唤了去,估计被折腾得不轻。”马面从怀里掏出另一幅一模一样的马的面具,然后扣在了脸上,“他的那对牛角听说被二殿看上了,变着法子想拿下他的角。”
“……”薛伸手一掌拍在桌子上,“好啊,历居然敢碰我的人!不行,我得讨个公道回来。”说着,就撸袖子想要去寒冰地狱打人去。
马面把垒好的卷轴重重放在了薛的面前:“殿下,您只管管好自个儿的事儿吧。牛头那儿,自然二殿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的。”那两人之间,一个风骚的追一个朦朦胧胧地逃,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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