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本该是熟睡的水诚月醒了。
醒来后的水诚月见连筱昱竟然还坐在窗边,似乎在看着天空,心下有点郁闷了起来。
“小昱,怎么还不睡?”轻轻地走到了连筱昱的身后,水诚月从后方环抱住了这个少年。少年的体温依然比自己暖和,然而却不如过往那般舒适,微暖的皮肤之下渗透着点点的冰凉。
寒龙魄的后遗症……
“那么,月你又怎么醒了?”连筱昱不答反问。
水诚月笑了笑,脸上露出的疲态。
醒了,是因为他也根本睡不着。方才并非睡着了,而是因为醉而晕倒了。当酒醒了之后,人也自然醒了,因此也无法再睡下去。他感到很累,然而却依然无法入睡。
“月,去休息吧。”看到了水诚月的疲态,连筱昱侧过了身,把头靠到了水诚月的肩膀上。虽然对方的体温一点都不温暖,无法让自己那从体内深处散发的寒气被驱除。然而连筱昱却依然很想一直窝在这个怀抱里,因为他有种预感,他能够这么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本王睡不着呢,小昱想睡了?”水诚月把连筱昱抱到了怀中,自己坐在了窗台边上。
天空中的月很朦胧,被轻轻的薄云所笼盖。四周无星,让月亮显得孤独而晦暗。这夜是安静的,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那就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静得太过的压抑,使人难以入睡。
连筱昱摇了摇头。
他并不想睡,也没有一点睡意。
本来心情便不太好,因为水诚月又成亲了。然后,看着誉把昏睡着的水诚月抱着走进孤芳居的时候,他的心情便更加的糟糕。虽然知道水诚月的心里面,一直放着的都是誉,可是他就是无法不去介怀。自己无法代替誉的地位,这是早已知道的事,然而自己在水诚月心中到底是什么?
不是替代品,其他人也无法替代自己。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介怀。无法产生比较更加使人想去比较。到底自己,在水诚月的心中,有多少的分量,是不是要比其他的人特别一点?
可是……在水诚月待人的态度看来,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小昱,你到过南方么?”水诚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地问道。
“嗯,曾经江宁府,后来是杭州,之后是温州,还到过泉州。”回忆着过去,那个时候的连筱昱还只是年晓煜而已。
“温州和泉州啊……那么小昱一定是见过海了?”水诚月又问道。
然而连筱昱却摇头道:“没有。”
无论到了那里,他都只是被关在空余四壁的地方。他可以看见的除了墙壁,也只有天空而已。
“是吗?本王曾经见过呢……大海,是非常非常辽阔的。仿佛无边无际一般,感觉很自由自在。”回想着在香港看到的大海,想起了和徐凌一起在维多利亚港吹风的感觉。
连筱昱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说些什么。
“很晚了,睡吧。”水诚月的话题突然急转直下,连筱昱一惊,未能及时回答人便已被扔到了床上,“睡吧。明天要一早起来的。”
隐隐之中,连筱昱已察觉了水诚月的意图。然而,想要挣扎却发觉后颈一痛,失去了知觉。
“明天便把你带到有海的地方吧。”仿佛在说给连筱昱听的一般,水诚月靠在对方的耳边,然而……
笠日,五更天。
天微亮,玄王府中看似安静却难掩暗中的躁动。王府中的下人们早早已醒来,一点不似王府一贯的作风。
啖杰对着下人门在打点着一切,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王府的后门等待着。而于琦则与马车上的车夫交代着些什么。下人门把许多的行李一点一点地搬到了马车之上。
到了即将日出之时,水诚月抱着昏迷着的连筱昱走出了王府,然后把连筱昱放到了马车之上。
一个身穿素白的侍女跟上了马车之上。
放下了马车的竹帘,马车渐渐离开了。
“玄王,你好狠心。”于琦看着那一点一点消失在清晨雾色之中的马车,看了一眼水诚月道。
然而,水诚月却没有回应于琦的话。
“都打点好了么?”他只问了这么一句。
于琦点了点头:“嗯。我已命人把信差往越国,到了两国边境便会有风雨阁的人去接应他。等到从陆路转入水路便会转由河道联盟总局的人接应,一路到禺城,便是我的势力范围了。把他留在寨中,到你需要的时候再把他接回来,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水诚月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
“时间还早,回去休息吧。”水诚月淡淡地说了一声,便转身走进了王府之中。于琦看着他的身影,确实猜不透他的想法,看不清他的情绪。
马车一路向南狂奔,不过一刻边出了洛城的门。天色实在是太早,道上除了那一辆马车之外,便再无其他。此时,前方竟响起了一阵疾速的马蹄声,马车中的侍女惊觉了。
掀开了车帘欲查探,却来不及看清来人,只感到对方金色的衣袂在面前一扫而过便是扬长而去。
即使如此,侍女却马上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唔……”此时,已半醒的连筱昱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发出了不满的闷坑。
侍女回过头,见连筱昱已醒来,还看着自己,便拿过一件披风披到了连筱昱的身上。
“连公子,我是水镜,从今天起便负责照顾公子的起居了。”侍女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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