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杦的爹娘去世了,蒋父有意留下秦杦陪大儿子读书,蒋成仁也希望小伙伴留下来。可秦杦谢绝了蒋家的好意,独身一人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
在异乡途中,他常常想起故乡杭城的大街小巷,想起那里的人。想得不行了,秦杦就跑回去,把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揪出来,吃光他的钱袋子。
“其实有件事,本不好麻烦你……”蒋成仁支支吾吾道,不敢直视老友,伸手把桌角摆着的一碟藕粉桂糖糕推到秦杦面前。
“哦。”秦杦眼睛一亮,徒手抓起一块塞进嘴里。
蒋成仁看向雅间角落,秦杦出于好奇跟着看去,发现那里还坐着一个人。
“薛舅舅!”蒋成仁招手,无视其他人的目光。
名叫薛定的青年站起,身着一袭长袖锦服,气质显然和周围的纨绔子弟不同,秦杦眯起眼,凭着在外闯荡多年的眼力判断,这是个有学识的人。
“我小表舅薛定,去年中了举人,现今进京赶考路过我家住段日子。”蒋成仁也起身,分别介绍道,“舅舅,这是我好友,你知道的,大名鼎鼎的诗人秦瑶卿……”
秦杦,字瑶卿。
秦杦抬眼瞪他。这家伙,一点也不知道要低调。
薛定拱手,微微笑道:“薛定,表字任瞻,久闻秦弟大名,却无缘一见。今日终有此机,得以向秦弟讨教诗赋之学,薛某深感荣幸。还望秦弟提点。”
秦杦立时明白了,这人是为诗赋科来讨教的。
他今年年初到上个月一直待在蜀地玩,虽然蜀地偏险,消息不通,但还是知道皇帝驾崩,新皇登基之事。因此,今年的会试推迟至八月。
可人家是寒窗苦读了二十多年的贡士,要他一个不好好读书只会游山玩水的十七岁少年指点,开玩笑吧?
秦杦把目光投向蒋成仁。蒋成仁却躲开了,往自家舅舅靠了靠笑道:“薛舅舅,还不赶紧把你的作品拿出来给他瞧瞧,机会难得啊!有钱也找不来机会让大诗人指点!”
“谁说的?”秦杦嗤嗤地笑,“谁给的多就给谁看。”
“……”蒋成仁尴尬极了。老友这拆台技术一年更胜一年啊……
薛定在一旁微笑,淡定自如地从衣袖中掏出诗稿。
既然人家真要自己提点,秦杦也不在乎这是否玩笑了,接过薛定递来的诗稿看了起来。只是才看了几行,他便放下了诗稿。
“怎么不看了?”蒋成仁凑在后头看着,见老友突然放下诗稿,紧张问道。薛定也不再从容淡定,眉头微皱,对秦杦的行为感到疑惑。
“辞藻华丽浮夸,内容虚而无用。”秦杦简简单单评价完,就把诗稿还了回去,继续埋头吃自己的藕粉桂糖糕。这诗一看便知是为了应付科考,迎合阅卷官,是他最讨厌的类型,看了就觉得恶心。有时间还不如多吃点东西,省的看这些浪费生命。他又多咬了几口糕点,以减轻恶心感。
薛定尴尬愣在原地,与外甥面面相觑。蒋成仁被秦杦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他出口竟不留一点丝情面……不过也是,如果秦杦什么时候口下留情了,就不是秦杦了……
秦杦一口一个糕点,吃得不亦乐乎。可似乎少了什么……
酒!
“哎你们谁,拿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杭城纯属虚构……
第3章 第二章 断袖
与此同时,几千里外的宫城,垂拱殿。
当今皇上正百无聊赖地歪在宽大的龙椅上,面前的紫檀木雕螭案上堆满了奏折。珍爱的小诗本被藏在层层奏折下,然后露出一角,岑熠偷偷摸摸地翻看,不时在心里品评一番。
嗯,这首好……嗯?妙啊!还能这么写!嗯……
过了一会儿,守在殿外的王公公在殿门前禀报:
“启禀皇上,丞相求见。”
皇上指尖一颤,连忙用奏折掩住诗集:“咳,宣。”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紫色朝服的清俊少年已经踏入殿内,躬身行礼,皇上挥手示意他免礼,他才站直了身子。
这少年乃是当朝新上任的丞相粟青,也是皇上从小到大的伴读。
“皇上今日的奏折可需臣看?”丞相神色淡漠,即使面对的人是皇帝,脸上也依旧纹丝不动。
“你来做甚?折子都批完了。”皇上被他的低气压弄得有些心虚,偷偷把奏折下的集子往里推了推,语气却理直气壮的。
丞相不应声,上前一步随手拿起一份奏章看,岑熠见情况不对,从椅子上跳起来夺过奏章道:
“咳,这份在角落,朕看不到,故未批。”
“总不能每份都在角落吧?”丞相眉头都不皱一下,抬眼直盯着皇上。
“……哼!”
两人紧紧盯了对方好一阵,终于,尊贵的皇帝冷哼一声,转身坐回椅子上。
“交予臣保管,垂拱殿不宜有公文外的东西。”少年丞相伸出白皙的一只手,掌心朝上。
“……”岑熠思索了几秒,决定赶紧把东西给自家伴读好早点打发他走,于是轻轻一笑,手往案底的暗格摸去。他的集子那么宝贝,怎么能交出去呢?他记得父皇曾在此处藏过点书籍,应是话本什么的……
随便摸了个本子出来,递给自家伴读。十七岁的少年接过,低头淡淡一瞟,手里的薄册子封面画着两具交|缠的男性裸|体,以及几个花俏的大字:《龙阳戏秘图》,清秀的俊脸迅速泛起一层红晕。
“嗯?怎的……”岑熠见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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