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恩愣了愣:“你跟踪我?”
埃德迦自动忽略了这一质问。
“当初我的角断了,不必太惊讶,我第一次去接你的时候那只角是幻术。毕竟一只没有角的独角兽……太丑了。”埃德迦伸手在那个法阵的位置轻轻抚摸了一下,“圣子为了完全治愈我,在我的头上画下了这个法阵,并融入了自己的一滴血。”
“百年前与迪伦的一场大战,圣子的损耗极大,又受了重伤,他用最后的魔力建立了这座城市,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在逝去以前,他告诉了我他真正的名字,他说他会在这个世界新生,未来如果还有重逢之日,只要我念出他的名字,这个法阵会与他残留的意识发生反应。”
他这才回答了伊莱恩的问题:“那只是圣子残留在你身上的一抹意识,在刚才已经散去了。”
“那么……他果然不是所谓的神明?”
“他……”埃德迦的语气顿了顿,神色颇为微妙,“是一位了不起的大魔法师。”
他看向伊莱恩,启了启唇,又微皱眉心,那熟悉的表情让伊莱恩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对方再开口又是那一句:“所以,你真的不打算离开吗?”
“恶魔回到了迪伦身上,他很有可能辨认出了你的灵魂,迪伦会知道你是谁。”他严肃地提醒他。
伊莱恩反而笑了,一个颇为耐人寻味的笑容,“他会知道,我是谁呢?”
“他以前憎恨法师,憎恨人类,甚至憎恨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生灵,到后来他最憎恨的,毫无疑问是打败并用诅咒困住了他的人。”
“公主殿下,”埃德迦说道,“无论这段时间在你的心目中是如何看待这个人的,你要意识到,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同了。”
“包括古堡里的那些人也一样,”埃德迦一一为他掀开诅咒下的面纱,“西奥多,变成猫以后倒是可爱,以前却是一个把骷髅和尸体当宠物的亡灵法师。那个时候在战场上最开心的就是他了,每一天都有人不断死去,他的亡灵军团得以日趋壮大。
贝茜,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开始谁也不会对她有防范心,后来人们便是在战场上看到流离失所的小孩儿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她有一个名副其实的称号,叫‘血腥女仆’……”
“而伊莱恩你,”埃德迦用那双海蓝的眼睛看着他,里面几乎含着一丝不忍,“与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
伊莱恩乍一听到这些的确是觉得骇人听闻,但他还称得上平静,甚至是冷静地阐述给对方一个事实:“你这话说得太晚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走了,迪伦会做出什么?”
他忽而笑了,说道:“我以为,他喜欢我喜欢得不了。”
埃德迦沉默了。
——“他是不会和你走的。”
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70.
伊莱恩看着对面的人,觉得和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时没有太大不同,他后来知道那只是埃德迦往迪伦身上施加的一个幻术。而迪伦本人看上去更瘦,脸色也更苍白,轮廓深邃,鸽血般的眸子一片深沉,那种忧郁的气质悉数化为了另一种阴郁,这么看起来简直像是个病怏怏的贵公子,而不是埃德迦口口声声的“恶魔”。
同时对方也直勾勾地望着他,眼底像是什么感情都不带,又像是因情绪太过庞杂而混淆成了一片晦暗,叫人什么也看不出。
半晌,他唤了一声:“伊莱恩,过来。”
埃德迦立即看向伊莱恩,发现对方反而别开了头,这种命令式的语气,除了徒惹人不快外并没有什么用。
奇异的是迪伦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反而柔和了下来,又唤了一声,“伊莱恩。”
“原谅我。”他说。
埃德迦愣住了,继而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迪伦会说出这种话已经足够叫人惊讶,况且还是在有他这个旁观者存在的情况下,有些事情似乎是超出他的预估了……
在对方说了这句话后,伊莱恩到底重新看向他,过了一会儿,他朝他迈出了第一步。
埃德迦下意识拉住了他。
迪伦眯起眼,盯上了他扯住伊莱恩的那只手。
伊莱恩回头对埃德迦笑着摇了摇头,埃德迦在心底叹了口气,干脆地松开了他。
他一步一步朝迪伦走了过去。
迪伦看着逐步接近的人,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但那的确是从未有过的美妙。对方的每一步好像踩在了他的心口上,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都生长出了柔软的花,他听到沉寂百年的心脏在胸腔里复苏,一下一下地鼓动、震颤。那几乎牵引出了一丝微妙的隐痛,但他难以抗拒,也不想抗拒。
对方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他伸手握住他的手,感到那是温暖而柔软的,比记忆中要暖一分。对于恢复了往昔力量的身体来说,又比记忆中的更柔弱,仿佛他一个用力便能轻易地握碎……他猛地瞥见了对方手臂上残留的红痕,当即把这个想法狠狠打消了,只是轻柔地把住他的手腕,把人牵引到自己身后。
他再看向站在原地的埃德迦时,眼底酝酿着一片阴沉的风暴。
“埃德迦,就在你我之间做个了断。”
埃德迦微微一怔,对于迪伦会选择自己也不是太意外。
看来对方是打算忽略圣子和伊莱恩之间的联系,将新仇旧恨一股脑全算在自己头上了。他感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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