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了。”她更频繁地放出纸片,纸片飞舞的速度也似乎在加快。
又一个人发出惊叫时,她仍然不为所动,目视前方。听到同伴的叫声,走在前面的男人回身瞄准,却只看到密林间划过一抹灰色。
他对少女大吼大叫,不停催促她,但又不敢干脆丢下她一个人逃走。两人又磕磕绊绊地前进了五分钟左右,少女抬起手——十几英尺外有一道失修已久的简易篱笆,篱笆内最粗壮的树上竟然架着一座小小的树屋。
少女掏出一大把纸片,将它们全部捧在手里,贴近嘴唇,轻声吟诵咒语。男人突然听到身后有枯叶折断的声音,他环顾四周,向斜上方举起弩枪时,照明光束中突然出现一个掠过树缝的影子。
他接连射击,无一命中。这时少女的咒语完成了,她手里的纸片腾空而起,像蜂群一样密密地围拢了树屋,随着她手指的细微动作,纸片们接连贴在木头上,找到板条的缝隙,争先恐后地向里钻。
“不要动。”一个声音响起在她身边。
少女渐渐放松双手,纸片们从树屋上簌簌落下。她面带困惑地歪了歪头,太阳穴上冰冷的枪口更近了几分。
亚修说:“如果你不反抗,不进行任何施法,我就保证不伤害你。”
少女认真地说:“就算头上被打出一个洞,我也不会死的。”
“这可不是穿一个洞的问题,这把0.50口径的枪能用来猎巨型大脚怪,如果现在我开枪,你的头就整个都不见了,不会有任何生还余地。”
即使是再勇敢的人,被这样用枪指着头也会紧张的,可是少女的脸上毫无情绪波澜,只是在认真思考亚修说的每个字。
“好,”最终她说,“我可以自保,所以我就不反抗了。”
亚修反剪她的双手,用胶带裹紧她的手指,最后用尼龙扎带把她的手腕绑在一起。这是艾尔莎教他的绑施法者的方法,既要看住他们的嘴,也要防止他们的手偷偷做小动作。
切尔纳站在他们稍后的位置。不知何时,那个端弩枪的男人已经无声地倒在了他脚下。
“他没死吧?”亚修看看地上的人。
“没有,”切尔纳接住亚修扔过来的几条尼龙扎带,“但我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死……”
“将来?”
“我刚才下手不轻……”
看到切尔纳脸上熟悉的紧张表情,亚修赶紧说:“没事,如果真死了也没关系。你去绑好另外那两个,我们去找其他人。”
切尔纳点点头,消失在密林中。带着少女向树林外走时,亚修隐隐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来的是她,而不是真正的魔女。
她的亚洲名字念“miokyun”,魔女们简称她为米尤,她失踪了二十多年,至今仍然是年轻少女的模样……因为实际上她已经死了,她是个寂静魔像——被抽取意识、被活着做成魔像的人类。
和血秘偶不同的是,寂静魔像没有自己的完整人格,他们能保留生前掌握的技能、知识,能进行理性思考,能模拟活人的生活方式,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效忠主人。另一方面,虽然寂静魔像没有独立意志,但他们在肢体上受到的制约少一些,他们全天都可以活动,不像血秘偶那样会被限制行动时间。
看着少女瘦弱的背影,亚修想起之前查到的资料图片。当年关于失踪人员的报道中附带了照片,那也许是她的学生毕业照,图上她穿着白衬衫,留着一头垂顺的黑色长发。而现在,她的头发削得比多数男人还短,面色苍白得近乎灰色,双手枯瘦如鸟爪,衣服既不合身也不算干净,就像是随意套上点什么,仅为遮蔽之用。
亚修试着叫了一声她的全名,又试着把“yun”放到前面,重新叫了一次……她毫无反应,只是继续顺从地走在前面,好像这些发音完全与她无关。当亚修问她“还有谁来了”的时候,她才说:“费达主人,伊萨木主人,贾米拉主人。其中贾米拉主人已经死了。”
“只有他们?”
“还有其他人,但他们还并没有来这边。”
“其他人的名字是什么?”
“哈桑主人,法莉德主人。除此外还有几位,但他们并不是‘灰烬’的子女,是家族中的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为什么你会这么老实地回答问题?”
“因为并没有人要求我对此保密。”
亚修苦笑了一下:“那么,你表示不再反抗,也是因为没有人要求你必须反抗?”
“是的。”
“如果我问你魔女的计划都是什么,你也会回答吗?”亚修又问。
少女思考了一下:“如果仅是我所知道的部分,告诉你也可以。毕竟就算我不说,你们也能察觉。之前,我在施法追踪着‘灰烬’,我发现了多个疑似‘灰烬’的目标,其中必然有真的,也有你们施法伪造的,所以我和主人们分开行动,总会捉到她的。但我似乎失败了,‘灰烬’不在你这边。”
亚修默默想,其实所有目标都是伪造的……而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引出这个少女,而是希望能解决一个真正的魔女。
之前赛哈依告诉他,魔女看似强大,其实有很致命的弱点。首先,在施法方式上,魔女和普通的施法者没什么区别,他们也需要学习咒语、反复练习,在施法时,他们也会过于专注而露出破绽,或因为要维持咒语而使自身难以行动;其次,魔女的血液能代替绝大多数法术材料,这导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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