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切尔纳立刻说,“回去之后你详细讲讲那些案子,如果你不方便,就由我去帮你去处理。毕竟我是你的搭档。”
“好。对了,我还想去看看贝拉小姐,不知道她好点了没有。现在我也得像跟踪狂一样去偷偷远观了,总不能大半夜去敲她孙侄女的门。”
切尔纳笑了一下:“回去之后,其实我也有些事想做……”
“比如什么?”
“我想看看他们的坟墓。”
“他们?”
“被我杀的那些人。可惜他们中有的人根本没有身份证明,更没有坟墓。”
亚修叹口气,侧身吻了吻切尔纳的发顶:“好。我也去。”
“还有,你记得克莉斯和威尔吗,猎人父女俩。”
“记得。”
“也许他们留下了生前没解决的案子,我想找些猎人打听一下,如果真的有,我想去帮他们解决完。”
“好,我们一起去。”
飞机已经飞了很久,大概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亚修和切尔纳都有些疲惫,他们即将一起陷入白天的休眠。在这些习惯上,切尔纳依然保持着过去的本能,只可惜,无论他再怎么休息,也无法回复到体力最好的状态了。
切尔纳闭着眼,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本来亚修还想问点什么,话即将脱口而出时,他又决定不问了。
他想问的是:切尔纳,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这感觉很怪,毫无缘由。他只是有种直觉……他能回忆起切尔纳骗人时的样子,或者说,那不是完全的欺骗,只是隐瞒一部分真相而已。想到这,亚修默默斥责自己:你早就决定要信任切尔纳了,怎么现在又犯了老毛病?
可是他又无法让自己忽略这份疑惑。游骑兵猎人一向重视直觉。
他决定静观其变。反正现在切尔纳就在自己身边。
第103章
“没想到又见到他了,”老人摘下花镜,捏了捏眉心,“更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些事。”
办公桌上摊着一叠资料,包括几张血腥不堪的照片,罗素一脸不适地推远了它们,哆哆嗦嗦地端起咖啡,最近他四肢无力,走平路都腿软,每天都有警卫轮流守在他身边,防止他打翻杯子或在起身时昏过去。
克里夫坐在典狱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看不见罗素,但能听到各种细碎的声音……老典狱长的心率又轻又快,简直像倒车障碍提示音,克里夫暗暗感叹:人都脆弱成这样了还喝什么咖啡?
“先生,你确定吗?”这时,罗素问。
克里夫点点头:“当然。为什么这样问?从任何角度来说,这里都是最适合他的。”
说着,他拍了拍旁边的人——赛哈依抱膝而坐,蜷缩着紧贴在他肩上。下车以后赛哈依就一直紧紧挨着克里夫,稍微分开一点他都会惊惧发抖。
罗素简单问了赛哈依几个问题,赛哈依还记得地堡监狱,也并不害怕罗素或者警卫,但他飘忽的眼神中一直充满畏惧,不知他到底是在怕什么东西。
现在的赛哈依和过去不太一样了。他的长发现在只到肩头,蜜色的皮肤变得缺乏血色,嘴唇的颜色也十分晦暗。距离他“复活”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他没有死,他继续活下来了,但他的头发自从被剪短后就再也不会变长,他的脸色不会再恢复过去的光彩,他血脉中的力量也已经消失殆尽……现在他不是魔女,甚至不再是人类了。
他说想活下去,于是克里夫遂了他的心意。他逃过死亡,成了克里夫的同类。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未来。
在克里夫动手转化他之前,他手脚上的伤已经基本愈合了,所以初拥并不能帮他恢复那些伤处。他的手指连握笔都困难,更做不出施法手势,他的双脚只能勉强站立和慢吞吞地行走,连步子快一点都办不到。
就算没有这些问题,或者就算克里夫不以缔约命令他,恐怕他也不可能再施法了……因为他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他的脑子充满了祈祷词和某种虚无的爱,他连保持专注几分钟都办不到。
罗素打量了一会儿赛哈依,深深叹了口气:“我可以接收他,毕竟他是个罪犯,而且不是人类……但是,克里夫先生,恕我唐突,我知道你们曾经有过比较深刻的关系,你真的决定将他留在这里吗?”
克里夫笑了笑:“如果是过去的我,我肯定不会送他来这里。我会把他留在身边,把他教导成处处合我心意的爱人。但是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这样毫无意义。”
“那你又何必转化他呢?如果你想惩罚他,不如让他归于尘土。”
克里夫摇了摇头:“他想活下去。而且,死亡是他原本注定的结局,而不是额外的惩罚。什么才是惩罚?将来他要面对的日子才是。今天离开后我就不会再来了,他的未来……我不会再过问。”
典狱长用枯瘦的手拿起公章,在警卫的帮助下处理好了相关文件。克里夫站起来,一边躬身致意一边系上了西装第二颗纽扣,拿起助行杖,转身向门口走去。他刚走几步,赛哈依突然从沙发上跌下来,死死抓住了他的裤腿。
“放开我。”克里夫轻轻说。
赛哈依反而抓得更紧:“您要去哪里?别离开我……我要和您在一起,我需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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