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离开后,喻宸独自呆坐,本该思索如何跟常家提及夏许的事,心绪却被矛盾填满——不想夏许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但这是夏许自己选的路,于情于理,他也该成全。
即便这成全,意味着诀别。
一周后,夏许接到了征用通知,不知这一纸文件下的汹涌暗流与挣扎。
派出所热热闹闹地给他办了欢送宴,离开安城之前,他仔细地收拾行囊,捧着玉坠犹豫很久,最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找来一根崭新的红绳,将玉坠挂在心口的位置。
因为夏许,喻宸与常家闹得非常不快,最终常非妥协,但放下狠话:“别再做对不起小念的事。”
喻宸冷笑,转身离开。
这是他最后一次插手夏许的事,从今往后,夏许在枪林弹雨中追自己的梦,他回到感情的牢笼中,陪伴、补偿被辜负的爱人。
一切似乎渐渐归于平淡,直到两个月后,助理在内线中说:“喻先生,您的母校安城一中刚才来了电话,邀请您以‘学子资助者’的身份参加90周年校庆。”
第22章
喻宸不解:“学子资助者?”
助理道:“是的,校方说您分批资助了学校的困难学生。喻先生,对方还等着,需要接通吗?”
“接过来吧。”喻宸放下手中的文件,对资助学生的事毫无印象。
两秒后,电话接通,对方自称是安城一中校务处的工作人员,语气十分客气,喻宸不做声地听他介绍校庆安排,得知自己通过学校官网的捐款页面,在一年半之前捐了一笔款。
喻宸实在想不起有这种事,甚至不知道母校还有接纳社会捐款的系统,问及捐款的大致金额,对方客气地说:“喻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一共捐了97500元,其中前4次每次2万,最后1次17500元。”
喻宸手指一颤,听筒险些从手中滑落。他双眼大张,茫然地看着空气中的一点,嘴唇微微张开,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胸口。
他清楚记得,一年半以前那个冬日的下午,他在车站质问夏许是否对常念提过“性能力”,夏许将放着“包养金”的银行卡还给他,说一共用了9万7……
刹那间,一双不知是冰冷还是炽热的手紧紧掐着他的喉咙,他唇角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听筒里传来工作人员关切的声音,喊了三遍“喻先生”,他终于回过神来,“嗯”了一声算是作答。工作人员道:“喻先生,我们现在正在统计参加校庆的嘉宾,您能来吗?”
“谢谢。”喻宸镇定下来,“能来。”
挂断电话后,喻宸双手捂住额头,呼吸越来越急促,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在五脏六腑间横冲直撞,扯起并不浓烈,却令人极度不安的闷痛。
97500元,捐款人除了夏许,不做它想。
但是夏许为什么要那么做?那笔钱明明是……
喻宸抓住头发,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过着与夏许在一起的片段——夏许跪在浴室的地板上,费力地扩张;夏许浑身冷汗,哪怕根本硬不起来,还咬牙承受着他一次次索取;夏许伏在他腿间,将尊严放在一旁,为他做那种事。
曾经他以为,夏许爬上他的床,只是想靠他上位。但夏许什么都不要,他又荒谬地认为夏许处心积虑,所图更深。后来夏许终于开口向他要钱。他心中的阴影其实根本没有淡去,却自欺欺人地松了口气。
可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夏许根本没有用你的钱,不仅没有用,还将它们以你的名义捐赠给了你们共同的母校。
那么在一起的那9个月,夏许图的究竟是什么?
喻宸点着烟,却迟迟没有抽。一个早就存在,他却一直不敢正视的猜测在心里越来越清晰。
没要过权,没求他帮过一次忙,从头到尾没有害过他,在床上竭尽所能配合他,到头来连唯一从他身上拿走的9万7也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他。
9万7啊。喻宸捂着太阳穴,不住地摇头。这年头谁包养个情儿只给9万7?
9万7算什么?圈子里有的富家子一晚上就能为床伴花几十上百万。而他睡了夏许9个月,夏许只跟他要了9万7。
还要还给他。
夏许图的是什么,傻子都能看出来。
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装傻的人。
承认明白夏许图的是自己,于喻宸来讲,就如承认自己早已爱上夏许一样艰难。
况且他对夏许的感情是在一次次接触中愈演愈烈,每一份心意都有迹可循。但夏许呢?从一开始,夏许就心甘情愿让他为所欲为。
为什么会有如此无缘无故的爱?
是因为高中发生过什么吗?
喻宸站起身来,只觉头晕目眩,撑在桌沿边缓了一会儿,一些零星的回忆像被浪涛冲向海滩的贝壳,在他还来不及捡拾时,又被海潮带入汪洋。
记忆一旦回溯到高中,就像踏入浓雾弥漫的沼泽。他只知道自己曾经看不惯夏许,欺负过夏许,还找人与夏许打过群架。
那种针锋相对的相处能催化出情爱吗?
他甩了甩头,竭力想记起过去发生的事,却终是徒劳。
真是记不得了,夏许仿佛是他脑子里的一个应急开关,一旦碰到,所有刚亮起的微弱灯光都会瞬间熄灭。
他再次坐下,在浏览器里搜到安城一中的官网,在捐款页面上找了一刻钟,终于在“荣誉墙”上发现自己的名字。他将地址发给一位的朋友,不久收到对方的反馈——根据ip及账户查找,转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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