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鬼又开始攻击他,但我无法影响他。我处于另一个时空中,只是灵魂落在这里。现在的我,除了自己深爱的灵魂自由,什么也没有。灵魂并非百无一用,可它也不是万能的。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累得倒下,然后被黑城的尸鬼活活分食。
而这一切,似乎是早有安排,我只是作为一个视角自由的游魂,浏览了这场谋杀。
黑城天空的闪电是黑色的,把血空染得污秽。
黑色的闪电将这个世界劈开一个口子,阿尼姆的意志自我清理灵魂的同时,也暴露了它的精神薄弱点,即使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瞬间,也足够我逃出去了。
从现实世界的角度来看,这场谋杀并不存在,但是我知道,在灵魂的维度,它是确实存在的。
当我从梦中醒来,我在神庙的地下室,埃利亚斯在我的面前,他还沉浸在灵魂圣境中,一动不动,也看不见现实。阿尼姆的意志,那个神秘的白色光团在地下室的神坛上,光诞生,又死去。我是有念头毁掉它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毁掉它。
我只能逃走。
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所以呢,你看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转身,看见了许普诺斯的幻影。
第23章 —我们都是矛盾的东西,都是该被剔除的—
我的黑暗深梦,一直活在我的血液中。
我前去触摸他,他却像烟一样飘走了。我知道他还在,他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看我遭受幻觉和疼痛的折磨,看着我一点点堕落为非人之物,
腐血,再次对我的精神进行了酷刑。
我逃出神庙,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初看,夜空还很正常,街上没有人,冷风阴森森。但是,总会有一瞬间,我眼中的世界会变。
一闪而过的城市,是梦中的堕落之都,街上游荡着饥饿的尸鬼。我不知道我何时会看见闪回的世界,也许是因为我的部分灵魂还停滞在死城阿尼姆。
我逃走,那些糟糕的尸鬼却跟了上来。
只有一瞬间,我能看见他们,只有不靠谱的一瞬间,我能看见腐朽的真相。闪回的时间点是无规律的,我只有靠着本能来推测怎么避开他们。
突然,我的右手感到麻木,没有疼痛。没有任何疼痛感,只是麻木。
右手肘上的衣物被无形的力量撕开,如果布料能呐喊,它们该是喊得撕心裂肺。我的手上的肉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黑色的血像沥青一样流出来,被污秽的血肉所包裹的森森白骨似乎在嘲笑我,它们在撕裂我。
一闪而过,我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尸鬼与我四目相交,他离我那么近,我甚至能透过两个世界的维度感受到他口中的腐烂气息。
我很清醒,我知道它们是真实的,至少对我而言他们不能再真实了。
我得用自己极限的速度躲避他的爪牙,我很清醒。
右转然后绕着阿尼姆的城墙去北门。
闪回的瞬间我看见吊在酒店门前的尸体,还有如鬣狗一样蹲在墙头的小尸鬼们。他们的皮肉黏糊在一起,仿佛被沥青浇筑过一样。后面的家伙对我穷追不舍,我只能通过灵魂闪回的瞬间。还有尸鬼造成的,身上的伤口,去揣测它们所在。我失去了痛觉,但是我能看见我的皮肉被他们的爪牙撕裂,沥青一样的血流出来,我竟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
ròu_tǐ那么污秽那么重,灵魂那么轻盈那么美,但我仍旧眷恋ròu_tǐ,因为这是我生而为人的证据。我依然是个人类,而非黑血所困的活尸。
入口就要到了,执勤的士兵拿着火把。
闪回的瞬间,我看见他被白色的光丝所缠绕,那些明亮的丝线垂直插入他的头颅,我看见他的两眼翻白,手上的火把燃着蓝色的灵光。
我知道他是无意识的,其实我没有证据,这只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灵感。我相信我是对的。
我抢走了他手上的火把,他愣了一下,我用火烧着了他的脸,他在火焰中痛苦的翻滚。城墙上的卫兵敲响了警铃,整个城市被惊醒,无论是白城还是黑城。
闪回的瞬间,我能看见警铃的声波,它穿过空气,让这城变形。
我一脚把那个卫兵踢到后面,交给那些狰狞的魔鬼们,它们扑上去,把烤成黑炭的卫兵分食了。光丝黯淡了,变成了一根根融化的银针,金属液体黏糊在卫兵的尸骨上。
而现实世界中,焦尸那么正常。
一些卫兵拿着武器冲过来,我看见它们的头颅上的光丝,神圣的禁锢与污秽的血一样,丑恶至极。
我知道,我逃不出去的,我的命运该终结在这里了。我爱我的灵魂与ròu_tǐ,至少我为你们努力挣扎过。我该去地狱和史东的幽魂见面了。别了,我的梦魇,许普诺斯,你再也无法折磨我了,我感觉自己被一个声音刺穿,被活活钉在死刑台上。
“放他走吧。”埃利亚斯说,“他疯了,把他赶出去就好了。”
闪回的瞬间,我看见的不是埃利亚斯,也不是许普诺斯,不是阿尼姆的任何人。
我看见史东,他站在那些狰狞的尸鬼后面。
被剔除的,被放逐的,也许从来只有我一人。
我忘了那些士兵的模样,他们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锋利的刀尖,闪着银光。
我徒步走远了,我都忘了自己走了多久,知道阿尼姆的轮廓线消失在地平线,我恍恍惚惚,靠着野兽的血活着。我似乎又回到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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