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岫笑道:“你又做什么缺德事了,这么多人都来找你讨公道?”
珩王无奈道:“不是讨公道,是讨人。要说那个肖行之也真是能折腾,纠集了一帮楚离的琴迷,日日在我府门外嚷嚷,也不想想,楚离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哪里比我的王府内更好安置的?”
广岫乐呵:“要说这个楚离啊,还真是命好,堂堂王爷和相府公子都对他不离不弃的,上辈子不知是积了什么德。”好在卫翊不像他们这么能折腾,否则再加上一个将军公子,这阵仗可够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笑上好几年了。
珩王带着他拐进王府后门,本以为无人发现,却不料有人正在守株待兔,将他逮了个正着。
☆、第三十五章
“就知道你没胆子走正门。”肖行之挡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之势,“把楚先生交出来!”
珩王简直想撞墙:“你小子,真是要气死我……”
肖行之喝道:“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光天化日你强抢民……那个……擅自囚人目无法纪!再不放人,我告到大理寺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珩王耐着性子道:“我说肖公子啊,一来,楚离是自己走进王府大门的,我从未用过强。二来,他在我府中小住,我从未限制其自由,何来的囚禁?三来,他如今身体不适神智不清,我怎能弃置不顾?你口口声声说要将它带走,可曾问过他是否答应?据我所知,当初尚在留春院时,他已明明白白说了不愿跟你走。你如今这般闹法,损了我的脸面倒无所谓,坏了相府名声,只怕肖相脸上挂不住啊。”
肖行之气得脸都红了:“少拿我爹来压我!”
广岫瞧他样子好笑,道:“肖公子,其实王爷说的有道理,楚离在王府内确实有了些麻烦,这麻烦你应付不来,不如等他好了……”
“我呸,你二人不过一丘之貉!”肖行之揪住珩王衣襟逼问,“你到底对楚先生做了什么?”
珩王被他揪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右手一起一落已拽了肖行之胳膊顺势扭到身后,动作端的是干净利落。
肖行之惊呼一声,片刻已被拿住,挣脱不得,怒道:“你还想杀人灭口么?哼哼,你堂堂王爷,干惯了伤天害理之事,多我一条人命也无妨!你等着,我就是化为厉鬼,也必来找你!”
珩王觉得头疼得不行,一脚踹开后门,几个家仆立时迎过来。他们早已听见这里的响动,只是闹事的是相府公子,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听候主子吩咐。
珩王将人推过去,两个家仆立即扶住了:“你们两个,将肖公子送回府去,对肖丞相说三公子到我府上,本王不及恭迎招待,有所怠慢,日后定亲自前往赔罪。”
肖行之还想发难,无奈被两人架住,施展不出,只得咒骂不绝,被架走了。
听着骂声远了,广岫忍笑,道:“看你二人,倒让我想起儿时一桩趣事来,两户人家争抢一个媳妇,这边抢去住上几日,那边夺走住上几日,后来媳妇有了孕,竟辩不出究竟是哪家的种了……”
珩王看着他透着几分幽怨:“你也来看我笑话?”
“岂敢岂敢。”广岫咳嗽几声,“不过说句实话,你留着楚离,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珩王道:“还能有什么心思?他落到如今这地步,本是拜我所赐,总归是要医好他。等他好了,我自会让他离开。”他叹了口气,想起初见楚离之时他清冷如月,淡雅如霜,只需一把琴便可傲绝于世,如今没了琴,又会是如何模样?
怪只怪,自己当初偏要带他进宫。
广岫看了楚离的情况,虽能行动,眼中却空洞无神,面容呆滞,果真是失魂所致。珩王催他赶紧医治,广岫推说时辰未到,在王府悠哉悠哉闲逛起来。
珩王虽恶名在外,其实日子过得甚是简单,统共只娶了一位王妃。这王妃模样秀雅端庄娴静,尤其身段甚佳,走起路来犹如弱柳拂风声息都不带的,总是微微垂着头,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听不出也看不出她的情绪,就像一座精雕的观音像。
王妃与珩王简直堪称相敬如宾的典范,除了日常问候,连句多余的体己话都没说过。王妃对家里的两个陌生人亦从未多说过一句,好似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广岫倒也乐得清闲,总比贼似的受人猜疑得好。
只是偶尔,他会好奇这样的两个人,晚上关了门在床榻之间,会是副什么样子。
忽然起了半夜去听墙角的龌龊念头来。
终于待到日暮,王府燃起明灯烛火,广岫随珩王来到楚离房中。楚离由人伺候着刚吃过晚饭,嘴角留了油末,珩王随手帮他擦去了。
广岫心想,看来这个王爷,离断袖不远矣。
见他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珩王道:“天都黑了,你究竟要怎么救他?”
广岫道:“天黑了才好,你见过哪个鬼白日里出来的?”
“鬼?你是说……”
“再等片刻,她就来了。”广岫看看外头一片幽暗,“这世上,只有她能救他。”
珩王明白了,心中忧虑散去一些。
屋中烛火忽然闪了闪,一阵凉风卷入屋内,将楚离肩上长发吹动。他的眸子,亦闪了一下。
珩王看着那人影自虚浮到明朗,静静立在楚离边上,也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家父王会痴恋至此。
“楚郎……”女子伸手轻拂楚离脸庞,面露哀伤,“都是我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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