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晏这样问着,同时一分分欠身欺近,将嘴角轻轻压在哲勒的唇边。他又问了一遍,“我可以吗,吾王哲勒。”
你的主君就是你渴求的奖赏,你想要吻他。你想要爱他。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如此怂恿着。
就如你肖想无数次的梦境那样。
“可——”
哲勒未出口的“以”字被宋明晏含进了嘴里。宋明晏的唇舌如东州三月的早春般温柔,却又在温柔里压抑着一丝狂意,仿佛一封尚未破冰的锋利冻泉。哲勒品尝到了宋明晏口腔里一丝血味的腥甜,正是他的金帐武士不久前才厮杀过的余存证明。哲勒闭上了眼,将这股死亡的气息咽了下去。
这是尸山血海烈火余烬中最污秽的吻,也是最干净的吻。
宋明晏半晌后终于放开了哲勒的唇。青年好看的面容被脏污遮盖了不少,仍然依稀可见从耳根直透到两颊的潮红。他与哲勒鼻尖相抵,低低的唤:“哲勒……”语调是僭越的缠绵。
是不是世人都会跟他一样的贪婪无餍,还是只有他在心里偷偷养了一只饕餮凶兽。宋明晏的唇缓慢下移,从颊侧蔓延到了脖颈。
“哲勒。”
从一开始的敬畏,到憧憬,到想碰触,想占有。
“哲勒。”
一定是自己的脑子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放任自己从最初只是想跟上哲勒的脚步这样小而卑怯的愿望变成了如今永不知足的羞耻欲求。
“哲勒。”
宋明晏用力攥住哲勒的手,两人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最终倒在地上,泥土的草木腥气混着焦枯直冲鼻息。
“哲勒。”
他想要渎神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他想把他拉下王座,变成一个人。
就在这里。
宋明晏俯在哲勒身上。他低头凝视着他的主君,破碎的音节从喉咙发出,“……你可以推开,可以拒绝。”
哲勒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宋明晏。他的亲吻明明如一匹成年野兽般热切,目光却像一只受伤惊惶的幼鹿,仿佛已到了退无可退的悬崖死地。
哲勒当然有力气推开在他身上的这个人,他亦有权利出言拒绝,他知道宋明晏作为他的金帐武士,会遵守他发出的任何一道命令。
不要推开,不要拒绝。可他分明看见那双眼睛在如此祈求着。
哲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他使宋明晏那双不辨五谷的手攥上了弓刀,是他将一无所有的少年培养成了修罗战神,也是他令一只柔弱无害的绵羊长出了尖利獠牙。如今这獠牙终于伸向了自己,哲勒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可哲勒哪怕想到这里,心底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他伸出手擦了擦宋明晏颧骨上的血渍,凝视着对方漆黑而湿润的瞳孔,终于微微翘起了嘴角:“……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宋明晏的眸光刹那间明亮得几乎不可逼视,他喉头迸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笑,抬手交握住了哲勒还停留在他面颊上的手指。
“这是您说的,吾王。”宋明晏说。
他在数不清的夜晚里梦见哲勒。梦见自己如何亵渎他的主君,如何亲吻,如何抚摸,最终他都会在虔诚的膜拜了哲勒的身体之后,演变为罪恶的侵犯。宋明晏每每惊醒时都会陷入巨大的自我厌恶中,但当下一次梦境袭来时他又控制不住地在其中沉沦。而如今这样的恶性循环终于到头。
幻梦成真。
剥去甲胄的哲勒夏衫轻薄,领口早已豁开,夏夜的月光正打在那一截裸露的脖颈上,萤亮一截,仿佛是地面上的唯一光源。宋明晏的唇齿沿着微光一寸寸贪婪舔噬,他的呼息灼热,几乎要烫伤皮肤。
哲勒的腰腹精悍柔韧,和他梦境中的触感并无二致,宋明晏的手在沿着肌肉的纹路流连,指腹探触到对方起了反应的下身时他悄悄抿出一个笑来。
他曾听草原上的人们说,如果哲勒不是穆泰里的儿子,现在就会是北漠最正直的祭司大人了。
情欲这东西跟他的汗王似乎永远沾不上边,哲勒的身体仿佛是由一柄坚硬冰冷的刀构成的。而如今哲勒眯起的双眼,升高的体温,以及变重的喘息,无不提醒着宋明晏,在他的手指下,这柄刀正在逐渐蓬勃苏醒。
哲勒才不是刀,这件事只有宋明晏知道。
“是因为我吗?”宋明晏一边实践着自己的梦里恶行,一边在哲勒耳边小声问。吐息吹拂着耳朵,他忍不住含住了哲勒的耳垂,执拗的追问:“是因为我,让您觉得舒服了吗?”
哲勒不肯回答。宋明晏不依不饶,如同一个得了大人奖赏后依旧不满足的小鬼,“我想听,请告诉我……”
哪有用尊敬的口吻说这样的话的?哲勒张口想训斥他,对方的指节正好碾过他肉茎上一道凸起的经络,刹那的刺激让哲勒倒抽一口气,随即宋明晏的唇又覆了过来,含混不清地呢喃了一句:“我就当是了……”
这次的吻情欲意味更浓。宋明晏真是个出色的学生,他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且不得章法,早已能进步得能将哲勒的齿列与口腔深处一一搜刮。
哲勒的下身在宋明晏的来回动作间涨得发疼,他从未让别人帮他做过这种事,所以才会对陌生的刺激感到格外敏感。在shè_jīng的yù_wàng即将要来临时,他一把攥住了宋明晏的手腕。
“宋明晏……”
身上被喊了名字的青年呼吸一滞,低低地应了一声:“是我。”
久未纡解过的身体对快感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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