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刚离开茶楼,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汉,拄着拐出现在背后。“少年郎,可是在寻客栈?”
终于撞见拉生意的了,听到这一声招呼,徐茂先并不急着回复,而是用眼角余光细细端详。
“你店在何处,投宿一夜多少?”
“店没有,都是自家的草房,屋子干净又缓和,有心你就去看看吧。实话跟你说,我跟那老茶鬼不是一路,价格公道包你满意。放心吧,咱是规矩人家,从不干欺生的勾当。”
老汉能说会道,几句话打消了徐茂先的顾虑,想必这柳城县人还不敢杀人越货,自己堂堂正七品知县,还怕去看看房?
除了心中不在意之外,徐茂先也没别的选择,因为除了这名老汉,他还没遇到其他拉客的,柳城县人员往来稀少,根本就谈不上客源,拉客的也就成了稀罕物。
“走吧,看看也无妨!”徐茂先牵马跟着老汉进了一条暗巷。过后片刻,茶馆老板看着消失的两个人影,脸上阴阴一笑,然后朝一个方向急速而去。
徐茂先随老汉七转八拐,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还没进入,远远便能听见屋内传出婴儿哭声。
有女人抱着孩子走出屋外。
“乖乖不哭,乖乖最听话,娘亲这就哄你睡哦~。”
等女人抱着孩子开门时,徐茂先大感惊艳,这不是今天河边洗衣的那位碧玉姑娘吗?
碧玉也一眼认出徐茂先:“你,怎么还在这里?”
碧玉刚刚喂过孩子,匆忙开门没有掩饰好,圆鼓鼓的胸前还有两点深深的水印,徐茂先显得十分尴尬,也不是没见过女性哺乳,可碧玉这妖艳的身材,男人不冲动才怪事了。
看了一眼孩子,估摸也有半岁大了,不过碧玉的身段却恢复的很快,身子高挑、资本傲人,怀抱孩子立于门前,当真别有一番韵味。
如此,徐茂先浮想联翩,如果碧玉生在现代,一定是个惊艳绝伦的都市丽人,即便现在送到州府去,好生打扮一番过后,也一定迷死人不尝命。
只可惜生不逢时,庸俗气让她过早变成了娃娃的娘亲。
“碧玉,真是巧。”
碧玉的公婆经常拉客回来投宿,她习惯了也不在意,只是听到徐茂先在唤她,这才反应过来。
“公子办事遇到麻烦了?”
对徐茂先深夜出现在自家门前,碧玉非常意外,这个浓眉大眼的富家公子,给了她很深的印象,所以对方出现的一刹那,她都有些看呆了。
老汉看了儿媳和徐茂先一眼,略显不快的说:“公子是吧,那就跟我来吧,草屋只有偏房一间!”带着徐茂先走的时候,老汉拐棍杵地吼着:“扫把星你愣着作甚,还不跟来扫房?”
碧玉惊得一哆嗦,抱着孩子赶紧回屋,阴暗中,闪过老汉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碧玉丰硕肥臀,直到碧玉拿着扫把走进偏房。
“这位公子,既然你与我家儿媳相识,我便少算你些吧,一百铜钱好了。”自打进了院落,老汉的表情就不太自然,直接开出一口价。
徐茂先没什么犹豫,当见过碧玉之后他也彻底放心了,虽然一百铜钱足够在宜阳府要间下房,但在柳城县漫天要价的行情下,真的是不多了。
房子不太新,看起来也少有人住,忙碌一天徐茂先懒得废话,迈开脚步直接说道:“我可能多住几天,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请老伯多帮衬。”
一听房客要多住几日,老汉终于乐了。
“好说好说,若住的久我再给你便宜些,请尽管放心住吧,这就让儿媳给你沏茶去,公子稍等!”
借着老汉离开的空暇,徐茂先打量着四周环境,草屋烛光昏暗,估计平日都舍不得点。屋内的摆设比较整齐,只是空置太久落了厚厚一层灰。
许是为了净化空气,篱笆墙种了一排栀子花,花香弥漫,倒让徐茂先颇感意外,琢磨自己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将柳城镇的情况摸透之后,再到知县衙门赴任。
正琢磨着,自己应该如何着手治理这混乱的小县城,碧玉抱着棉被和茶壶过来了。
“奴家不敢想,公公拉来的访客竟是公子你。”
碧玉朝徐茂先笑了笑,很快在屋内忙乎开,瞧着碧玉利索的身影,徐茂先拖来一把椅子,坐在一旁和她攀谈起来。
“你们平时生意好吗?”
“唉,这哪里算是生意,几个月以来,你是我家公公拉来的第一个房客。”碧玉边铺被子边说:“此地不比州府,乡下寒舍公子将就些吧!若是有什么事,随时叫奴家一声便是。”
碧玉背身半跪在床边,整理着被褥,眼看年轻貌美的碧玉这般勤快,转眼就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徐茂先以为自己有福了,多日来忙着赶路,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可天不遂人愿,偏偏几个碍事的人冲进来捣乱。
来人一共有三个,头顶明朝佐杂官帽,大大的‘捕’字印在胸前,腰上别着典史铜牌。
县级典史,明朝末流官阶不入品阶,设县令府麾下的佐杂官,眼前三位蛮横的主儿,便是典史手下的捕快。
三人所过之处,桌椅掀翻、鸡飞狗跳,扛着军刀拖着锁链,几乎是横着走路,架势生怕别人不清楚,有典史捕快驾到一般。
“哪里来的cǎi_huā贼,胆敢犯我柳城县?拿下!”
两名捕快向徐茂先扑去,另一名矮壮捕快,则拖着锁链朝碧玉而来,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大胆yin妇,竟敢私通他人,还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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