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没有冷静对待的就是那个女人,在他父亲的灵位之前,他听着对方别有用心的劝诫,突然暴起拿着他父亲的牌位打破了女人的头。这事沈一岑记得,后来几年通信的时候还要说他帅。
燕池从小就很有主见,他走的时候带的是现钱,房子锁了也要交代沈一岑往锁眼里灌东西堵上,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可能便宜别人住进来,于是离开旧苏之后,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和他是陌路了。
只有沈一岑没和他断了联系,他父亲留下的存折之类的东西燕池不想用,更不想别人白拿了去,走的时候全都还放在沈一岑那里,这帮亲戚是肯定想不到了。
燕四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已经长大的燕池,十多年前的事情在他心里也是一道坎,互有的血缘关系反而成为了阻断。他本着不想开始就闹僵的意思,期盼着对方大了能懂人情世故,可这一开口就是陌生人的口吻,让人挂不住面子。燕四抹了把虚汗,对上燕池淡漠的眼,心里那点子放大了的不满又被压回去,他记得自己是有事求商量的,长辈的脸面也不好摆出来,只能认了,像个许多年不见的人一样,公事公办道:“你回来的正好,我们这块的房子市里有意向拆迁重建,估计年内有人来签合同了,你那套房子谁也没动,到时候记得来,给我留个电话吧。”
燕池客套的笑就敛了。他以前做事绝,始终有人比他更绝,还有什么怀念的?
“您几位来,不是碰巧遇上了,那行,直说吧,除了房子还有什么事?”
这块地方的房子都是老样式,建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放到现在的建房标准算是危房级别,拆是拆定了,早前几年沈一岑就和他说过,所以现在也不意外。这些人的态度他更是不意外了,本来眼里就只能看到利益的人,还指望他们良心发现想来关心一下多年漂泊在外的表亲么?不过拆迁款看来很多,不然这男人也不会拉下面子主动来找一个当初走的时候被说“死在外面也不关别人事”的表侄。
“……你还有个弟弟,记得么?”
“有什么变故?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吧,就算连着血,算年纪,我已经不需要承担什么抚养义务了。”
他话说的满不在乎,燕四看着他这样子,不放心,软化了点态度,说:“那是那是,咱们那院儿里的房子是集体房产证,也亏得,不是集体同意,改也改不了,房子还是你的名字。你在外面这么多年了,回来挺好的,也是时候回来了,那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就揭过去吧,那个女人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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