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离为了坐上皇位细心经营了多年,想要掰倒他,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可是一想到瑾竹上辈子一生苦痛,以及至今还极度虚弱的身体,双手就止不住的紧紧攥起。
在他思绪辗转之间,有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剑眉蹙起,有些不耐地道:“何事?”
“多日不见王爷,太后甚是思念,请王爷移步栖鸾殿一叙。”似是没有听到苍翊语气中的寒意,来人虽然低着头,说话却是不卑不亢,声音听得有些熟悉。
苍翊这才看清,来人是自小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墨言姑姑,语气不由得缓了缓:“本王方才有些走神,失礼之处还望姑姑莫怪。”
“奴婢不敢,王爷这边请。”
往宫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苍翊才跟在墨言身后往太后宫里走去。
他自小跟在太后身边长大,墨言就如同他的奶娘一般,从小对他细心照顾,让他很是尊敬。
近来太后总想着给他娶妃的事,他便一直躲着太后也不曾去请安。今日太后派了墨言姑姑在金銮殿外堵他,想来是料定他不好意思拒绝了。苦笑一声,认命般地踏进了栖鸾殿的殿门。
栖鸾殿内富丽奢华,一排排假山嶙峋,中间留出一条鹅卵石小道,穿过假山有一个凉亭,周边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不过时至九月仍还在开的花已经不多了。
越过凉亭又走了许久才到了太后歇息的寝殿,墨言也不理会苍翊一脸为难的表情径自迈进了寝殿的门,苍翊无奈,顿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进去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寝殿内没有太过华丽的装饰,只简简单单地布置了一些日常起居必要的东西。
整个寝殿内显得有些空旷,却也让人觉得安宁。太后正斜倚在一张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年过五十的脸上显得有些苍老,长发只简单的用一枝屡空金凤步摇挽起一个发髻。一旁有宫女轻轻地替她揉捏着四肢。
听到苍翊的声音响起才睁开眼睛,也不起身:“平身吧。也没有什么外人,就别拘着了。”
“是。”苍翊站起,在离着太后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早有宫女沏好了茶端了上来搁置在桌上,自别院赶到宫里,在大殿上站了一上午又走了好些路才到了栖鸾殿,滴水未进,他也着实渴了,直接拿起杯盏喝了干净。
一杯茶下肚,干渴的喉咙舒服了些才发现殿内太过安静了些,不由得有些尴尬:“母后近来可好?”
“不曾想你还记得哀家可好?”太后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苍翊一眼:“今日若不是让墨言去请你,你可曾记得要来给哀家请安?”
“母后恕罪。”理亏在先,他也不敢多说。
“哼。”太后冷哼一声,也不怪罪:“听闻你近日来一直住在城西别院?”
“是。”
听他回答得肯定,太后也满意了些:“你既对灵犀有心,何不把她接回王府,你若真喜欢,抬她做个侍妾也未尝不可,如今你一个王爷,放着偌大的王府不住,整日里陪着一个通房丫头住在别院,成何体统?”
苍翊此时的神情异常古怪,他虽是住在别院,却不是为了灵犀,而瑾竹的事暂时又不能让人知道,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而他又不能当真抬了灵犀做侍妾,便只能沉默地坐着,不做应答。
太后似乎也没指望着他能回答,又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以心中有人为由拒绝了皇上的赐婚,此事哀家还得告诉你,纵使灵犀再好,他的身份在那,是不可能为妃的,翊王妃的位置还得另寻他人。你这几日躲着哀家不就为着赐婚的事?可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苍翊突然有一种感觉,太后的这番话似乎并不只是表面上的这层意思,却又不敢多问,只得自己慢慢思索。“儿臣谢母后教诲。”
母子两人又说了会话,不多时外面有一个宫女走进来跪地行礼:“禀太后,晋阳侯夫人携晋阳侯府嫡女来给太后请安,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苍翊闻言,不待太后发话便起身站了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既有人来看望母后,儿臣就先退下了,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也好,你就先回去吧。”太后点了点头,本想留他用过午膳再走,现在既有女眷,他留在这也不合适,便抬了抬手示意宫女送苍翊出去。
看着苍翊一袭紫色的身影走出了殿外,墨言才不解地低声问道:“灵犀被王爷安置在别院多年,似乎不曾有什么情意,太后当真觉得就一天晚上王爷就对灵犀动了真心?”
对这个自小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太后自是信得过的,盯着殿门的方向看了半晌,随后闭上眼帘:“正因为他对灵犀没有情意哀家才会对他说那番话,今日一早皇后来请安时便话里话外的试探,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翊王要纳灵犀为妾,翊王妃的位置可有好些人都惦记着,灵犀是走哀家这出去的,只怕接下来,这栖鸾殿可又得闹腾几天了。”
墨言也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如此说来,晋阳侯夫人,也该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来栖鸾殿请安的?”还带着女儿一起,是什么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翊儿不是个不谨慎的人,他这些天待在别院只怕是为了其他人,怕就怕这个人牵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这才放出翊儿要纳妾的谣言,让城西别院成为众矢之的,想要浑水摸鱼……”
想到此,太后的脸上不禁布满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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