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月影不禁擎着左侧涂满白泥的胳膊,略显笨拙地蹙眉掩鼻。
“爷,这腐尸粉咱不能再改良一下?”月影无奈道,“好臭。”
“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这血腥味?”话音甫落,从黑衣人身后便又多出一位戴着纯银面具的锦衣男子,“将这断手送回他家里去,敢动我的人,这便是他的下场。”
黑衣人点了点头,人影一晃,便消失在一片茫茫夜色中。
男子扶着月影的胳膊缓步走向床边,稳稳坐下,唤来两个小丫头清理下地上的血迹。
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直吓得脸色煞白手脚哆嗦。
“爷,您快吓死她们了。”月影浅笑道,“春柳、夏荷不用怕,他是我的主子,只是看着凶一点。你们快把这里清理一下,再去厨房端一份上好的酒菜。”
两个小丫头闻言,这才捡回差点吓丢了的魂,先是向来人行了福礼,挽起衣摆收拾起来。
片刻,清理干净,刚欲起身告退准备膳食,却被男子叫住:“酒菜不必准备了,告诉老鸨,月影在这儿只卖艺不卖身。”
“是。”两个小丫头站起身来垂首应道,身体依然瑟瑟发抖。
“如果,”男子抚玩着食指上的玉扳指,冷声道,“要是月影在这里受了委屈,这沐春楼便不必再开了。”
“爷,都说别那么凶了,”月影温言对那两个小丫头道,“走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
两个小丫头如蒙大赦,赶紧施礼转身告退。
她们虽然年幼,对这个头牌的来历不清楚。但她们知道,包下月影之人,是个连官府衙门都奈何不了的人物。
“小影,”男子淡淡问道,“今日可是会你的小情人去了?”
“小情人?”月影忿忿道,“爷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还想瞒我到几时?”说着男子拉过月影的胳膊,略一用力,月影顿时疼得浑身一颤。
“爷,把话说明白!”月影一脸委屈,“我哪里来的小情人?”
“沈寒——”男子手上的力量加了两分,“他是不是就是你朝思暮想之人?”
“他?”月影闻言忍着剧痛,咬牙道,“求爷帮我把他杀了!”
“嗯?”听到月影如此说,男子的神色略显疑惑,但只是一瞬,旋即便那抹疑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他知道你当了头牌,不肯要你了?”
“爷再冤枉我,还不如现在就把小影杀了!”月影面上一脸羞愤举起被白泥裹着的手道,“您看看那个沈什么寒把我弄成什么样?害得我一路上被人耻笑,我看我这头牌是当不了了。”
“哦?有这样的事?”男子眯起眼睛,手上的劲道却没有丝毫改变。“既然如此,我帮你除了这白泥可好?”
“当然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月影索性将另一只胳膊也擎到了男子的眼前。
男子冷笑一声,双手握住月影的两条胳膊,催动内力试图震碎白泥谁料,那白泥竟坚硬异常,以内力打下的一掌,除了让月影疼得直叫唤,白泥的表面竟然没有一丝裂纹。
“啊呀,疼、疼死我了!”月影疼得脸色铁青,“爷还是把我的两条胳膊砍了吧!”
“怎么可能会这样?不过是普通的白泥而已。”男子见状也不再用强,扶着疼出一身冷汗的月影坐在了床边。
“谁知道那个混蛋往里加了什么?”月影恨恨道,“爷,小影伺候您十五年,您要给月影做主啊!”
“你舍得?”男子冷笑道,“你舍命守护了十五年的玉葫芦终于找到了另一半,不应该高兴吗?”
“哼,玉葫芦?”听到“玉葫芦”三个字,月影咬了咬嘴唇,“爷快别提玉葫芦了,喏喏喏,快帮我将它摘下来,砸烂它!”
说着月影凑上前去一仰脖,将颈间的锦袋露出男子面前:“我被那个臭道士骗得好苦!什么有求必应的玉葫芦,明明就是烂大街的东西!”
“臭道士?”男子声色一转,“哪里来的臭道士?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不瞒爷说,”月影微微垂下头来,眸中闪着点点星光,“没被爷接回御天阁之前,月影因第一次受不得疼,刚能下地便逃了出去。”
“哦?还有这档子事?怎么没听旁人提起?”
“谁敢提啊?难道你让兰姨,让头牌哥哥提?”月影一嘟嘴,“他们才不会自找麻烦呢!”
“好,你只管说来听听。”男子微微一笑双手扶膝,“让我听听我家小影编故事的能力有没有进步。”
“爷,您要这么说,还是直接把小影杀了吧。”月影凤眸微闭,不再言语。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语调微沉,“让你讲你便讲。”
月影闻言,这才睁开双眸,心有不甘地娓娓道来。当说到年幼的自己原本想投井自尽的时候,回首往事,月影的眸色亦有一丝凄冷。
“你就那般不想跟着我走?”男子站起身来,靠近月影,眸中的寒意渐盛。
“不想,我宁可死也不想。”月影固执地望向男子,声音里没有一丝悔意。
“哼,你不想又如何?”男子捏起月影的下颌向上抬起,“你是我的玩物,这个身份永远不会变。”
“可是我想改变!”月影眸光一闪,“否则也不会被那个臭道士骗了那么久!”
“呵呵,有趣,”男子松了手,转过身去,双手背后,“继续你的故事。”
“就在我想投井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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