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一试?”将官冷哼一声,围着江隐来回踱了几步,“你要知道,此番棋局乃关系到天霖的荣辱,一旦失败,可是要掉脑袋的!”
“草民身为天霖子民,”江隐浅笑道,“自当为国分忧。如若侥幸破解危局,那是草民尽了本分;如若学艺不精,甘愿以死谢罪。”
“说的倒好听。”将官道,“也罢,反正为了这局棋已经死了十来位棋坛高手了,你若不怕死,就揭下皇榜随我来!”
“遵命!”当炯炯的目光再次落在皇榜之上,江隐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伸手揭下皇榜。
三年了,我江隐等的就是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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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面色阴鹜的年轻君王。
朝臣分列两旁,个个愁眉不展。
大殿之上唯有一人,面露得意之色。
“陛下,”那洋洋得意之人乃东瀛使臣,“距离三日之期还有一个时辰,不知贵国可还有能破解泣血局之人么?”
一群废物!
天霖国君宇文炀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来使稍安勿躁,既然时辰未到,那便再等上一个时辰。”
东瀛使臣面露轻蔑之色,略施一礼:“陛下,臣奉皓仁天皇圣旨来中原以棋会友。所到之处,各国君王均重信守诺,三日之内,若解开泣血局,我东瀛愿献国宝于君上,年年纳贡、岁岁来朝;若解不开泣血局,只怕……”
“哼!想你东瀛,区区岛国,即便朕赏了万两黄金与你们又有何妨?”宇文炀冷笑道,“不过,现在言之尚早……”
“报!”
正当太极殿上的气氛异常紧张之际,忽听御前有人来报:“启禀陛下,今有棋师江隐,已揭皇榜,正在殿外候旨。”
“快宣!”宇文炀眼前一亮。
“宣江隐觐见。”
话音甫落,从殿外信步走来一人。当众人将目光都落在那个外表俊逸洒脱的年轻人身上时,不由得心头一紧:三日来,天霖国十余位棋坛高手,均败落在泣血局上,如今来了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棋士,顶多是刚刚出师,怎堪大任?
唉!
众人心中不禁一片哀叹,就连那龙椅上正襟端坐的宇文炀,神情也为之黯然。
“草民江隐,拜见陛下。”江隐不卑不亢、神色自若地上前行君前大礼。
“平身。”宇文炀虽然心中失望不已,然而,此时已无可用之人,只盼这江隐能输得不要那般难堪,“江隐,你有把握解那泣血局么?”
“没有。”江隐朗声道。
“什么?”宇文炀脸色骤变,瞥见东瀛使臣那一脸张狂的笑容,不得已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你没有把握,缘何胆敢揭那皇榜?”
“启禀陛下,”江隐不疾不徐地回禀道,“草民自幼学棋,先生曾言:博弈之道,贵乎谨严。如今,草民连棋局都未曾得见,怎敢夸下海口?”
“嗯,”宇文炀止了怒色,颔首道,“如此说来,还颇有几分道理。”
“那就请贵国的棋师与我东瀛的棋师共同参详‘泣血局’吧!”东瀛使臣笑道。
“也好,那便有请东瀛棋师!”
“宣东瀛棋师秀泽觐见!”
片刻后,早在驿馆久候多时的秀泽带着两位棋童一道进入太和殿。
江隐抬眼望去,只见秀泽虽已过不惑之年,然而观其面,朗目疏眉;望其形,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间十足的大家风范。
两边的侍卫早已在大殿中央摆好棋盘、软垫。二人互相施礼后,隔着棋盘相向而坐。
秀泽先是将那泣血局摆好,接着便问道:“此局乃我东瀛棋师的精华之作,名为泣血。江隐君可执黑先行。”
语毕,秀泽欠身施礼。待再次抬起头来注视江隐的时候,唇角出现了一抹不易差觉得微笑。
泣血,这,当真是泣血局?
江隐双眸紧盯着白玉棋盘,但见那盘面之上,黑白交错,乍看上去黑棋似乎略占优势,白棋只是在苦苦支撑。
不对!江隐神色一黯,秀泽摆出的上一手白棋看上去似乎是自寻死路,可是,若此时黑棋飞起,固然飘逸,防住急所的同时还能竞争中央的头。他能看出来的,难道前面的十余位前辈都没看出来?
绝无可能!
大殿内一片死寂。秀泽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江隐的目光所聚之地,正是他所期盼。
对,就是那里,落子吧!秀泽心中暗道。
果然,江隐如秀泽之愿,坦然地飞出。秀泽几乎不假思索地当头一镇!
正当秀泽得意之时,忽然,他注意到江隐已久久未曾落子。嗯?当他抬起头来,愕然地发现眼前这俊美的少年正对着他展颜一笑?
哼!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若非受人所托,知不知道此局你已无回天之力?
秀泽心中有气,不由得想给江隐一些教训。可是,当他拿起白棋试图按照之前的思路挫一挫年轻人的锐气之时,赫然发现,形势已然大改!
原来,原来这江隐——竟是诱敌深入,暗藏杀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彗星袭月!
棋盘之上,凛冽的杀气犹如腹中出鞘的鱼肠剑!区别在于,当年握剑之人是专诸;今日,竟然是那刚刚弱冠的青年……
秀泽只觉得额上冷汗直冒,他蹙眉深思,欲求破解之法。可是棋盘之上,风云早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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