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宋言墨站在闻初身边,幽深的目光看着他。
闻初拿着勺子的手一抖,这不走是什么意思?
“谷主在哪,属下自然在哪。”
闻初险点一口汤喷出来,哽咽着咽下,急剧地咳嗽起来,心肺镇痛脸色通红。
“来来来,喝水。”书剪烛瞪了宋言墨一眼,帮闻初顺气。
闻初抬头问赵致:“千音谷现在是黎远道在掌管?”
“是。”
“听见了吧,现在千音谷当家的呢是黎远道,而他现在去了温岭梅家。走了约有五天了,不至于会在路上错过,现在去应该能赶上!”
书剪烛闷声发笑,朝闻初试了个眼色:这番说辞我服。
闻初挑眉,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暗自打趣。
“我认定的是凌轻尘这个人,不是黎远道。”
闻初默然不语,此刻要是黎远道在这里的话,会是作何反应呢?他可知道自家师弟这命犯桃花的体质?
想必看见宋言墨的时候,多半是忽视,或者皱眉。
“想什么这么开心呢?”书剪烛一直盯着他,眼见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眉眼都似要开花的冲动。
“没什么……”转而对着宋言墨道:“那你便跟着吧,我反正多个使唤的无所谓……”
宋言墨脸一黑,大步走了出去。
闻初一乐,刚好对上他回头的邪笑:“我只是去红尘阁拿点东西。”
……
“对了,黎远道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传来消息。”
“好吧。”闻初皱眉,还是去练剑吧,或者好好想想向黎远道讨个奖励。
啸音还插在地上,闻初躺在地上,双手支在脑后。微风拂面,夕阳浅照,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央山山顶寒风瑟瑟,两个小少年看上去都是八九岁的年纪,小脸被风雪冻得通红。闻初仔细打量这他们的眉眼,忽然间就乐了。这央山的青松老者一生就只收了两个徒弟,这两人自然就是黎远道和凌轻尘了。
“师兄,师傅说只要站上两个时辰就行了,师兄怎么还不进去?”凌轻尘伸手拉着黎远道的衣角。
黎远道这么小就知道这么故作深沉了?看起来很别扭,却又有点可爱。
闻初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脸上笑意甚浓。黎远道看都不看凌轻尘,一双黑色的幽瞳被覆了层薄雪,嘴唇泛白。
凌轻尘的手转而去拉他的手,黎远道冷眼一瞪,被吓得生生停了动作。莫不是小时候被这风雪冻坏了,长大也也总是冷若冰霜。
“进来吧。”门里传来老者的声音。
黎远道这才动了一动,手指僵硬脚也似乎被冻住半天也移开半分,两道细眉紧紧凝住,凌轻尘见机过来拉着他的腿。嘴里咕哝着:“让你进来不进来,现在动不了了吧?”
也不顾此时黑着脸的黎远道,反正他现在冻僵了,也没力气打他,所以口中才肆无忌惮地说了这么一句。
黎远道的眉头皱的更深,却没有出言反驳。
闻初就跟着他们一道进了门,总觉得自己很了解黎远道这个人了,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小孩子哪有天生这种性格的,不爱说话还总作深沉。
饶是凌轻尘小时候这么活泼的性格都没有将他改变分毫,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对黎远道说喜欢他的时候,冰冷的面容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背脊一震。
估摸着是头一次见男人喜欢男人,但是目光没有不堪之情,却含着霜雪,能将他给冻死。
眼前两个小孩正在火炉边端坐着,双手齐齐放在膝盖上。正前方的老者坐在一方木榻上,手里拿着《明尘剑谱》。
“招式都演示过,你们用相同的剑法现在切磋,谁能先找出破绽下一本剑谱就归谁。”
两人同声应答,各自手执木剑,立于两方。闻初见势在老者身旁坐下,他赌黎远道会赢,毫无悬念。
“凌大哥……凌大哥……”
书剪烛蹲在闻初的头上方,天都黑了,他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凌大哥!”书剪烛的声音他耳边回荡,闻初惊醒一脸不耐。
“……”刚要开始的比试消失在眼前,不由恨恨的瞪了瞪书剪烛。
后者很委屈的垮着脸:“你要睡就回房睡啊,怎么睡这了,天都黑了……”伸手去拉闻初,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宋言墨就拿了把琴就过来了,还甚是无赖的住在了你隔壁!”
什么!
闻初大步的往自己住的园子里走,从前是喜欢听他的琴不错,可是一想起上次的昏睡,他就感觉如鲠在喉,咽不下那根刺。
心底是生气的,但是脸上却很平静,闻初一眼就看站在门前的宋言墨。
“住在我就近,方便再次试探我?”
宋言墨轻笑,“你都说了,黎盟主都承认的人,我自然不能不认。”
那他的话堵他,闻初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既然你认我这个谷主,就得听从命令吧。我喜欢清净,这个园子我占了。”
心里有点发虚,山中无老虎,猴子自然就开始称霸王了……
“遵命。”宋言墨进去拿了琴,朝闻初点了点头便出了园子。
留下原地呆怔的两人。
“凌大哥……好本事!”书剪烛望了望离去的人又看了看闻初。
闻初清润的脸扭曲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势必要理论一番然后最后可能还得找赵致来强行把人给弄走的准备,没想到宋言墨这么干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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