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迖眼眸一亮。
天不亮,一条商队便悄然从扈地离开,直往若弥京都而去。没人会注意,这么个商队是日夜兼程,水陆并用,从扈地到若弥京都仅用了一昼夜。
回到京都宅院的时候,长庚星还在天际。不惊将那璧等人安排在靠近禹谧那边的宅院。无意间一瞥,他便看到了坐在屋顶上的禹谧。
“你在看什么?”不惊轻身跃上屋顶,坐到禹谧身边。虽然四下里还暗着,可他看得出禹谧又瘦了,脸上的轮廓变得更为深刻。
禹谧看了一眼不惊,觉得这个脸面是熟悉的,便答他:“看日出。”
“你彻夜不睡,便是为了等着看个日出?”不惊从暗人传给他的消息里得知,现下的禹谧昼夜不分,白日里时而沉睡着,夜里却是彻夜不眠。有一次甚至等到太阳升起都不睡,就干坐在那儿,直到晒晕过去。
禹谧却是不再答他,只看着远方的天际。
不惊连日都在外奔波,可精神倒是还好。他没有等到禹谧的回答,倒是也不忙着回去休息,陪着他静坐在屋顶。
那方天际越来越明,长庚星不再那么耀眼显明。黑蓝色褪去,渐渐呈淡蓝色,最后染上一片红晕,太阳一点一点从地平线脱离出来。好似在那一霎那之间,远近的声响开始一点点充斥过来,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禹谧看着那片天际,不知是盯得太久,还是眼睛里吹入了尘灰,他眨了一下,一行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你在想什么……”不惊的声音很轻缓,似是不想扰了一个人的思绪。
“他……不知道怎么样了……”禹谧应得也很轻,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他,”不惊看着远方,“很好,好好的。”
“他……在等我,”禹谧道,“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不惊将这话嚼了一遍,发现他所说的“他”,与他想的并不是同一个人。罗立出去办事,并没有在等禹谧,他只要办完事就可以过来,并不需要禹谧“回去”。再则,“回去”,是回哪里去?
“他……”不惊问他,“是谁?”
“他……”禹谧的视线终于从天际移开,然后皱了皱眉。
不惊看着他痛苦思索,正要让他别想,禹谧却是很快恢复常色。禹谧偏过头来,看到身边是不惊,立马道:“主子,你怎么在这里?”
不惊:“……”
“找我有什么事吗?”禹谧道。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不惊只得道。
禹谧看了看四下里,才道:“天亮了啊,我得去受学了。”
“受学?”不惊看着他,这是在进入黑系之前的禹谧?
禹谧低喃道:“阿立在哪儿,天亮了,马上要受学了……阿立……阿立……”
“谧……”不惊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禹谧只在一垂眸之间,又换了另一种表情,看上去最正常的一副表情。他背对着不惊看了看脚下,然后快速地飞跃起身,几个纵身便离开宅院。
不惊深吸了一口气,身后的暗人已有人追了出去。不惊问留下的一人:“他最近都这样?”
“平日都不说话,能安静地坐上一日。”暗人道,“今日是主子与他说了几句话,他才有了言语。”
不惊皱眉,随后轻身跃出,追着禹谧过去。他看到禹谧拎着一包馍馍,茫然地站在街市里,不知何去何从。他走到禹谧跟前,道:“跟我回去吧,谧。”
禹谧的视线落到不惊身上,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眼神还是那般茫然。
不惊垂眸,以手掌遮住禹谧的眼睛。只要看着那一双眼睛,他就会觉得自己做错了,是他害的禹谧成这样子的。可是,其他黑系的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只有禹谧成这样?他伸出另外一只手,点了禹谧的睡穴,两手一番,接住倒下的禹谧拦腰抱起。
“主子,交给属下吧。”暗人道。
不惊却是充耳不闻,抱着禹谧自顾自地回宅院。他抱着禹谧回去的时候,半道遇上龑没和岫如烟。岫如烟还好,一脸的清淡,看不出什么心思。龑没却是楞上一会儿,立马跟了过去。他道:“澜儿,你如何抱着他回来?”
不惊不语,抱着禹谧直回客院。
“他……和罗立……”龑没一直跟在他后面。
“我知道。”不惊道。
“知道你还抱他?”龑没道。
不惊将禹谧放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又吩咐了几句照看禹谧的奴仆。而后,与龑没一同出去:“龑叔,他身子差了许多。”
龑没说到病人身体,便点了点头,细细地将这一阵禹谧的身体情况与他分说。
“有什么保存体力的药丸尽管用上,药材只管列出,我来寻。”不惊道,“我不想找到解禁术法子的时候,他的身子却耗尽了。”
“嗯。”龑没点头。
不惊与龑没刚走出院子,才看到岫如烟缓步走来。
“岫如烟尊人。”不惊顿了脚步。
岫如烟与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龑没,随后才走去禹谧的屋子。
龑没见不惊好奇,便解释道:“岫如烟觉得,之所以解不开禁,定是禹谧对他有了很深的防备。这几日他都会到禹谧那儿坐一坐,趁着禹谧醒来的空档与他说上几句话,好降低对他的戒备。”
不惊按了按眉心。这也不是个事儿!到底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一直赶路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龑没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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