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子,你不会忘了跟我有约了吧?”张口就是一句打趣,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去,抬手就捏了一下对方那直挺秀气的窄鼻梁。
“行了行了,我道歉还不行么。”竟然出人意料地有了点撒娇一样的表现,一贯给人高冷印象的俞冰在堂哥面前多少有几分招架不住。
这样的气氛,纪轩看得出来。他觉得面前这一幕有点儿晃眼,一个,是西装革履的时尚先生,一个,是俊俏异常的混血美男,他甚至想,假如这俩人没有血缘关系,倒是相当漂亮的一对儿cp了。且不说这样的想法有没有又娘又腐,但当时他真的是那么一闪念来着。
而脑子里短暂空白只顾跟个花痴的小娘们儿一样看着两位大帅哥的纪轩,绝没有想到的是,其中一位大帅哥还惦记着他的事儿。
“那,我就让我弟帮我先弄头发了啊。”俞阳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回头冲他笑了笑,而后略作迟疑,耸了一下肩膀,用眼神示意纪轩手里那张相当有档次的名片,“回头有空,可一定要去frish喝酒。你去了,我给你免单,就当是刚才溅你一身水的赔罪吧~”
俞阳的一天,很多时候,是从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和一声“bye”开始的。
他是个玩主,从不固定性伴侣,更何况男友。也许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他游走于道德边缘,也许在一部分人眼里,他俨然已经不知道德为何物,也许在少部分人眼里,他简直就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的标志了,但,俞阳自己知道,他就是他,他只是不想安定下来,而已。
他并不跟家人住在一起,好像一年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他给人一种和“家人”这个词毫无关联的印象,他不轻易跟任何人谈起父母亲戚,没有人知道,他的初衷是不喜欢自己家人的事被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口舌谈资罢了。而他看上去说不好是容易相处还是面热心冷的表现,就更是让很多和他接触不深的人干脆放弃更深度的交往。
于是,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不管是品味还是智商都足够好足够高足够出众的他,这些年来,就这么一直不被理解着,孤独地热闹着,寂寞地快乐着,现实地梦幻着,游走在众人之间,以鹤立鸡群的姿态把玩着每一只鸡。
公鸡。
他是卫道士眼中应该被集中火化的死同性恋,还是最会玩的,需要被塞进超高温熔炉才能化干净一身脏骨头的那种。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残忍,但是他无所谓,也乐此不疲,他就是在享受鹤立鸡群的状态,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出于习惯。
冲咖啡的时候,昨儿晚上的床伴收拾利落,手上搭着外套,走到他身边来了。
“糖?还是奶?”头也不抬,他问。
“糖就好。”对方回答。
修长的指尖捏了罐子里两块方糖,丢进有着繁复雕花的咖啡杯,用古银勺子搅拌了一下,他将泛着浓香的热饮递给对方,看着那个漂亮男人一饮而尽,而后把杯子还给他,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留给他一个浅笑,并最终转身离开。
门打开又被关上之后,俞阳抬起手,抹掉了嘴唇上微苦的液滴。
又一个不需要再见面的,走了。
很好。
漂亮,但是俗气,没有一点能让他惊艳。
每一次过夜之后,他都用一杯espresso当作考题,判断着对方的“价值”,只选糖的,小家子气,只选奶的,装逼,双选的,没品味。慢慢喝的,罗里吧嗦,一饮而尽的,缺乏气质,问他怎么不一起喝的……算了吧,有想要跟他建立稳固关系的风险。
他总有嫌弃对方的理由,不管这样杜撰的理由是不是根本就是出自于付出恐惧症。
要说这些年来,也不能讲就没有完全让他的考题变得苍白无力的角色出现,一物降一物,总归还是有神一般的对手的。
记忆中,那个比他大十来岁,却风`骚入骨还丝毫看不出岁月痕迹的男人,倒是真的令他惊艳到无法言语过。
睡的那一夜,他有种最刺痒的地方被狠狠抓挠了一遍的通透感,第二天早晨,他前所未有觉得自己肾都已经错位了,滚去卫生间的时候,他想的居然是就算尿出血来都可以淡定面对泰然处之,而至于那一杯espresso……
“都不要。”浅茶色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土耳其绿的眼睛带着点戏谑从他脸上扫过,身高比他矮个七八公分的男人,却总有点好像最骄傲的猫一样天生流露着自上而下的审视目光,看了看咖啡杯,指头穿过纤细的手柄,嗅了嗅味道,喝了一口,略显苍白的嘴唇就挑起了一个莫测的浅笑,“上世纪二十年代的e骨瓷?只拿来装普通的牙买加咖啡豆,有点暴殄天物了,要是还有下次……记得请我喝kopi luwak,我不介意那是从猫屁股里拉出来的豆子。”
丢下那么一句话,和轻飘飘的一声“auf wiedeehen~”,那个男人放下杯子,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没有亲吻,没有流连,甚至抢走了他的台词和所有的玩主的风头,就那么走了。
俞阳的自尊,先是被扔到了平流层,继而以光速跌落到了地球核心。
那是七年前的旧事了。
那年,他二十八九,正是玩儿得最凶的时候,就在那年,他被别人狠狠玩儿了一把。原来被当作泄欲工具,过后还被嫌弃,是这么难受的体会。
可能雄性动物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往好听了讲,那是狩猎者锲而不舍愈挫愈勇的顽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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