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介绍,边回味,眼里居然有种可爱的温暖弥漫开来,俞阳看着这样的纪轩,听着满耳朵的老歌,无奈地笑笑,一声叹息。
“你一有钱人,没体会过这种穷人日子吧?”对方故意使坏地问。
“你得了吧。”这倒是问不倒他,“听冰子说,你八八年的,对吧?我比你大六岁,穷日子也是记得的,有钱都是后来的事儿了,胡同口跟着家大人排队买冬储大白菜的印象还清楚的很。”
“是不是还穿着棉猴儿?”好像被说到了充满快感的点,纪轩亢奋起来。
“棉猴儿,棉裤,大棉窝,一应俱全。”俞阳也忍不住笑出声,觉得刚才的尴尬被瞬间缓和没了似的,又舒叹了一声,他本想再找个新话题,却再度被打断了。
这次打断他的,不是纪轩,是音乐。
不,其实,也得说是纪轩。
前一首歌结束了,后一首紧跟着冲撞出来。
那真的是冲撞出来。
感觉更有年代感,也更激烈的前奏之后,是格外熟悉的曲调,俞阳直到那个跟着音乐扭起来的货在亢奋中呼啦一下儿就脱掉了那件宽松式的卫衣之后猛地反应过来,这首歌是《十分十二吋》。
好了,可以断定这盘磁带不是盗版就是自己灌制的了,单曲混在专辑里,显然就是任性的编排再组合。
而至于就在他面前毫不顾忌还格外自然地跳出《低俗》中特拉沃尔塔那段经典扭扭舞的纪轩……
俞阳失去了描述能力。
他觉得脑子发烫,眼睛发胀,心里发浪,胆子发胖。
什么狗屁优雅,什么操`蛋风度,在这个来自八十年代中期的封闭空间里,在音符的刺激下,在酒精和尼古丁的交替催眠中,他忘了所有,忘了平时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一纵身从床上坐起来,他开始跟纪轩面对面,跳着对称的舞步。
那瘦皮猴儿愣了一下,僵住了,停住了,似乎是发觉到了了不得的什么真相,真相的震撼程度甚至超过了卫星上天,导弹落地。
“我`操,你行啊哥哥!你行啊!你学过是吗?!”就算喝醉了,也还是看得出来人家的动作更劲爆更专业的,纪轩一脸惊异大声问。
“在国外的时候,学过一点。”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装作很牛`逼的样子,俞阳实话实说,然后在对方转身弯腰去小圆桌上抓酒瓶时,发现了那单薄的、光溜溜的后背上明显的刺青。
那是一对翅膀。
“你这个……”
“噢,纹身啊,好看吧?”喝了口啤酒,脸上泛着醉意的家伙牛`逼哄哄,“花了不少钱呢。”
“这是……天使之翼的意思?你信教?”看着那对翅膀,俞阳控制着想要伸手去摸的冲动。
“我信个鸟的教啊,这是我有一年喝大了,进了个纹身店就说要纹这个!弄到一半儿我酒醒了,后悔都特么来不及了。”自嘲地傻笑了几声,蹦跶累了的男人重新坐进沙发椅里,目光朦胧地叨叨叨,“还天使呢……我这身板儿,充其量就特么是一只鸡。”
想着“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俞阳摇摇头,而后略作沉吟,转过身,几下解开自己的扣子,脱掉那件贵死人的真丝衬衫,把自己的后背展现在对方面前。
这展示足够刺激,刺激到纪轩好像让崩出来的弹簧戳到菊花一样,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椅里跳了起来。
“我`操!我`操!我`操了就!”满脸不可思议,纪轩扑上去了,他看着对方的后背,看着那结实的,练出来的肌体上,精雕细琢刻画出来的线条,看着那线条组成的一只满是煞气的火麒麟,和底衬的大朵牡丹花,努力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人话,“哥哥你这牛`逼了啊!!”
“一个朋友是纹身师,给我看过一些图样,觉得这个好看,就做了。”话,是遮掩着讲的,纹身师是不假,却也是床伴,觉得好看就做了是不假,却也是做完了纹身就把纹身的人给做了。不过此时此刻,那些历史都没必要提,俞阳转回身,和纪轩四目相对,发现那家伙在鬼笑时,问了句,“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吧。”清了清嗓子,纪轩挑眉梢,“你这气场太强大了,跟你一比我真成一只鸡了。哎,你这‘大宝宝儿’,是吃素的,对吧?我记得麒麟吃素哈?”
“你放心,不吃素也不吃带毛的鸡。”重新抓过衬衫穿上,但并没有系扣子,俞阳眼看着纪轩在低头沉默,像是在琢磨别的鬼点子。
很快,那瘦子的坏水儿就吐出来了。
“哎,我说,你跟你女朋友上床的时候,人家不会觉得身上趴着一只神兽吗?”
混球儿。
就知道你没憋好屁。
“那,你跟你女朋友上床的时候,人家不会觉得身上趴着一只鸡吗?”
“操。我但凡有女朋友,烤大串儿能不带着么?!”输了,但是莫名想笑,纪轩喝了一大口啤酒,开始耍赖,“不成!你先回答我!我特么先问你的!!”
回答,还是不回答?这是个问题。
俞阳可能是真的醉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低垂着眼,看着抬头等答案的那只鸡,从那叼着烟提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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