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的问题抛出去,卫五竟像没听见一般。他只看了江俊一眼,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奇怪。”
见卫五明白,江俊这才把他刚才想到的事情同众人讲了一遍,也不管西沉那满脸惊讶的表情,江俊笑了笑:
“大军围城,竟然根本不训练,可见戎狄太过自负,根本不把我们锦朝人放在眼里,更不把你们琅琊义军放在眼里。而戎狄的那位大将军翊魍——此战只怕是‘势在必得’。”
卫五点了点头,骄兵必败,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那么,二位,到底要怎么破阔野之围,你们还是什么都没告诉我啊?”西沉有些急了,这两人怎么还有空在他面前高深莫测地打哑谜:
“城里的守军只有一万!还有多少妇孺百姓,我们带过来增援的救兵也不过一万之数,区区两万人,怎能抵过戎狄四十二万大军!”
“若、若吴川城破,戎狄十二翟王再俘虏了我们琅琊主力……那这北地的义军可就真要完了!”
江俊眨了眨眼,卫五面无表情。
倒是江俊怀里的雪白团子听见“要完”两个字,毛茸茸的耳朵轻轻动了动。
西沉说了这么多话,急得气喘吁吁,眼眶都微微泛红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见西沉是真急了,江俊忙道:“西将军不必着急,阔野之围必定能解。”
“如何解?!”
“诚如将军所言,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此战不易,但也并非难于登天。战争讲究时机,我和卫五不急,也不过是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说着,江俊看了卫五一眼。
他虽是为了稳住西沉,自作主张地说了,可万一卫五不买他的帐,没和他想到一块儿去,这踏马的就很尴尬了。
而卫五直接给了他一个默契十足的安心眼神,那双如鹰的眼眸中射出来的光芒一点也不血腥残酷,而是带着一种温馨,让江俊觉得十分舒服。
于是江俊和卫五对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道:
“夜袭。”
“夜袭?”西沉一愣,继而皱起眉头沉思。
刚才江俊说的确实是大戎军的弱点,可是他们骁勇善战、有备而来,棚车、机弩无数,就算不训练,这些戎狄人也有以一当十的本领。
何况,围困阔野的是戎狄整整四十二万的大军。
一个夜袭,就可以以少胜多、扭转战局?西沉不是很明白,所以他犹豫着开口:“此法……此法当真可行?”
按理来说他不该质疑卫五和江俊的决定,可他在边关、北地辗转了三五年,从未轻信也不想拿兄弟们的性命、百姓的存亡来开玩笑。
两万人对上四十二万,即便是“袭”,西沉也不觉得他们能胜得顺利。
西沉不知道的是——
江俊考虑去夜袭,端得是戎狄大军自以为是、不把中原人放在眼里,疏于训练、连巡逻都是走个过场了事。傲卒多败,江俊难得地想要教教戎狄做人。
而夜袭,就是最好的“教做人”方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卫五想到去夜袭,则是觉得人数上千崇阁和西沉的小队并不占优势,且他们不像戎狄的大军是正规训练出来的军人。
他们武功高强、内力纯厚,虽不适合在战场上策马厮杀,却能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和搞奇袭。若偷袭戎狄大军成功,必定能给阔野城中被困的琅琊义军振奋士气。
战场上千变万化,一瞬都是战机。
若夜袭成功,戎狄军队必定大乱、士气受损,更会给城中义军带来转机。
所以两人不谋而合,虽然出发点不同,但都想到了“出奇制胜”一则。
所以,他们两人可以默契十足地相视而笑,可以策马立在山上、状甚悠闲。
“那么二位准备带多少人手前往,是我们全部么?”西沉将信将疑,他复又问道:“还有,是夜里何时?”
“西将军,我们又不是去比谁力气大、吃的饭多,人多就一定稳赢,怎么会需要带全部人手——”江俊道,“再说——我们原本人就不如他们多。
“何况,眼下天色还早,不如——”江俊顿了顿,笑着看了卫五一眼,才继续道:“不如我们先到附近安营扎寨,夜袭的细则,容后再议。”
“什么?!”西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俊没有再理会西沉,而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后,调转马头直接策马回头:“上山的时候我看那个有湖的小平原就很不错——”
“哎?!江公子你等——”
闪电是何等宝马,未等西沉的话说完,江俊便风驰电掣一般没了影儿。虽然不满,西沉也只得吃瘪地看着江俊离开的方向直摇头。
“有的时候人还真是要用巧劲儿,所以我们回到那个湖边安营吧,西将军。”卫五翘了翘嘴角,策马过来拍了拍西沉的肩。
“卫大侠,江公子他——”
“听他的。”
“可卫大侠,他——”他说话的口气太可气了!
卫五不置可否,却骑着疾风去追江俊。只是,他竟然在江俊刚刚停留的同一个地方勒马回头,一样冲西沉笑了笑,更重复了一遍:
“他说的没错,西将军,我们不是去比力气大的,我们全部去了反而容易暴露。”
说完,卫五同样毫不留恋地带着千崇阁的人离去,只留下西沉和他那帮琅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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