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把上衣扔在一旁,制服套了一半发现扣子有点紧,他看向鹿鸣泽身上略显松垮的制服,忍不住笑道:“反了,你身上那件是我的。”
鹿鸣泽被噎了一下,又急忙把扣子解开:“这次是意外。”
他们两个人穿戴好,加百列才回头,摘下耳机说道:“侯爵,快到军事法庭了,我需要找一个可以降落的地方。”
“停在楼顶,那里有宽敞的平台。你在那里等我们。另外,遇到有人搭话不用理会,如果避不开,就说是我的私人驾驶员。”
避不开的那部分人特指军衔比加百列高的,要让他去反抗一个上级,实在勉强,奥斯顿是军伍出身,军人必须服从上级命令,即使是奥斯顿也无法让加百列对抗这种规则。
这个世界有很多规则,有些是错误的,需要被修正,但是也有很多,需要被遵守。人不可能在社会关系下得到完全的自由,自由是在遵守必要规则的前提下而得到的自由。
鹿鸣泽快步走到奥斯顿身边,记起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他:“你真的要提出废除贵族特权?至少今天晚上不要吧,现在掌权的不还都是贵族么?”
万一惹怒了这些人,绝对会败诉。
奥斯顿笑着看了他一眼:“谁说我要向法庭提出这种提案的?”
鹿鸣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奥斯顿便接着说:“我只是针对某一部分野心勃勃的党派放出此类消息而已。主星沉寂了太久,需要有一两个人作为牺牲品,将当前的政局激活。但是对于那个子虚乌有的‘噩耗’,他们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证明我会这样做。”
“但是你敢确保不会有人趁机像之前那样在新闻上,利用舆lùn_gōng击你吗?”
奥斯顿笑了笑,微微垂下头说:“聪明人都不会那样做。他们畏惧我手中的权力,而且……不会有人相信这种传言。”
鹿鸣泽略迟疑了一瞬,接下去说:“因为你也是贵族?”
他说完又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之前那位,为什么会相信这种传言?第一反应难道不是会觉得你疯了吗?”
奥斯顿微笑道:“因为他看到的一直是疯了的我。”
“……被告是谁?”
“乌利尔殿下。”
鹿鸣泽记不住过长的名字,虽然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却总对不上号。他微微皱起眉头,奥斯顿立刻理解了他的疑惑,便补充解释:“大王子。”
“……”
又是他,这倒霉孩子……
他们赶着开庭的前一秒钟到达现场,奥斯顿说鹿鸣泽最好暂且不要暴露身份,让他用帽檐把大半张脸都遮起来。鹿鸣泽有时候很疑惑,奥斯顿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同伙……呸,同伴,为什么有些事并不跟他商量,甚至瞒着他。
难道……他还不是能够被认同的同伴?
鹿鸣泽心里有些不爽,他承认,自己比起奥斯顿这种老姜是不够辣,但是也没蠢到不堪担当到这种份上,看不起他吗?
他微微仰起头,从帽檐底下看着奥斯顿,他从鼻梁往上到头顶,都被宽大的帽子遮住,扬着下巴站在法庭最外围的地方。这种站姿并不怪异,贵族随身的卫兵或者警卫员都会这样站,鹿鸣泽在这边只能看到奥斯顿一个背影。
他从来没认真看一看奥斯顿的背影,他现在才发现,从后面看,他的身姿非常挺拔而且端正。
鹿鸣泽觉得到现在都无法评价这个人——他到底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他虽然正在做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坑自己的学生坑得太狠了吧,手段也有点不那么正派……
鹿鸣泽越想越觉得奥斯顿真讨他喜欢——刺激!
前几天还代表总统在军校主席台上讲话的大王子,今天却被拷着双手压在被告席上,可以说是非常凄惨了。
但是大王子并不甘心自己落到这种地步,他是一个情绪外放的人,狠辣都写在脸上。他原本就长得有些阴郁,此时脸色苍白,盯着奥斯顿的眼神更是可怕得很,鹿鸣泽正对着被告席,被大王子的眼神扫到都觉得有些瘆人,不知奥斯顿是什么感想。
“我的举证,想必诸君都见识过了,什么叫人间地狱,不必我再解释。根据奥格列家族的口供,支持加瑞森实验室的是位贵族,而那位贵族正是乌利尔殿下。”
奥斯顿的身形微微动了一下,鹿鸣泽猜他是将桌子底下的腿换了一边搭在另外一条腿上。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沉痛:“抛开他的身份不提,乌利尔殿下是我的爱徒,当他还在少年阶段时,我便有幸教导过他,但是我只教了他如何作战,如何对敌,却忘记教给他如何珍爱平民的生命,令他犯下如今这种大错。我虽对殿下有所顾惜,但是他这次的行为牵扯的却是整个星球,顾惜了殿下,我便无法对这个星球交待,更无法对联邦法律交待!只要我在监察官之位一天,必定肩负起监察之职,望法官公允判决。”
鹿鸣泽闭上眼睛,不再看奥斯顿的背影,如果不注意到他悠闲得“换脚”动作,鹿鸣泽可能就信了这家伙是真的在为乌利尔感到痛心了。
乌利尔的辩护律师知道情势对自己这方不利,便提起那天新闻中说到的,奥斯顿利用职务之便接受大量非法移民的事,鹿鸣泽默默将拳头握紧,警告自己不要冲出去把那个律师的牙齿打烂。
奥斯顿沉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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