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生者当为安。”
是他!被哀恸麻痹的心仿若一条灵蛇从泥淖中挺起脑袋来,神识、逻辑与判断瞬间又回到他的脑中,云涵冷冷道:“你故意把我支开,你知道洛伯伯昨晚会遇害是不是?”
“……”一阵沉默,更像是默认。
云涵倏地起来,抽出腰间利刃,转身指向来者的喉间,道:“或者说你就是背后主使。”如果是主使,他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等他来杀他,云涵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他只不过想知道真相,这个人既然告知他洛伯伯有临终遗言,定然知晓其中内由。
“别人的性命我从来不在乎!”月满之夜,来者逆光而立,面容难辨,然而语气却轻屑的近乎让人发狂,“我只在乎……”
这个当口,即便是个毫不相干的路人,也不至于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吧!怒火瞬间暴涨云涵的整个身子,他已听不清对方后面的话,只觉得天柱穴一股莫名的力量抑制不住地涌动,那股力量似乎并没有过问这具肉身的意愿,十分霸道地沿着各路经脉向内海处游走,所过之处犹如烈火焚灼。云涵大叫一声,连人带刀向来者飞扑过去。
然而刀尖未进半寸,一个黑影携着劲风袭向云涵后颈,他顿时瘫倒下去。风弈一怔,一把扶住,斥道:“凌蓉,不要仗着阁主倚重你,就不把本少主放在眼里。”
“他要杀你。”是凌蓉独有的绝不掺杂任何情感的话语,一如她那张藏在黑夜中的脸。
“与你何干?”风弈冷道。
“凌蓉不能眼睁睁看着少主被害。”
“少废话,是阁主派跟踪我的?”
“少主几乎从不离日月阁,前日属下见少主偷偷从摩云崖御风而下,就跟来看看。”
“你好大的胆。”
“少主,凌蓉效忠的日月阁和阁主。”一顿,又道,“阴阳劫已至,阁主为此事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而少主犹自任性妄为,不仅枉为人子,更有负天命。” 此时,月满中天,林石可辨,她不近人情的神色在月光中越发的清泠。这凌蓉虽表面上看去与风弈年龄相仿,然而自风弈记事以来,在他印象之中,她一直这般模样,时间好像从来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虽然姿貌平平,但是眉目之间透着女子少有的冷峻,而这因她不苟言笑的个性而显得更加清晰可辨。自小,像这番类似长者般的谆谆教导之词,他也没少听,只是他习惯充耳不闻。
“天命?哼!”风弈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将云涵放倒在地,正待施法相救,凌蓉一下扣住风弈的右手,道:“阁主请少主即刻回日月阁。”
“我若是不去呢?”
“少主应该知道后果。”
“你这是要挟本少主吗?”
“权当是吧。”凌蓉冷笑。
“回去告诉阁主,即使他本人前来,我也未必跟他回去!还有,若他敢动云涵,休怪我不顾父子之情。”说完,真元凝于右臂,猛得一震,震开了凌蓉的手。
到这份上,多劝无益。凌蓉抬头看了看满月,伸出右掌,掌心向月,左手食中并指指向掌心,默念心诀,掌心忽然浮现一圈金色印纹,被吸附的月光突然织成一张银网缠缚住日月阁少主。
日月阁少主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措手不及,挣扎了几下,奈何韧如情丝的月光锁已将他的四肢周身牢牢捆绑。
“得罪了,少主!”
风弈冷冷看着她。
“不用担心他,我不会杀了他。”自会有人来取他的命,早在她发现云涵的那一刻,就已羽书传信日月阁主了。
在月光锁的牵引下,风弈跟在凌蓉身后倏忽消逝在夜幕之中。
在他们身后,一只从夜幕中伸出来的手在云涵身上翻找出那个炎冰铁机盒,放在自己的怀中,嘴角闪过一丝阴鸷的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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